实话实话,钱渊有些失望。
朱元璋定都南京,后朱棣迁都北京,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至少,南京比北京要像样的多了。
就城墙论,南京的城墙更加宏伟坚固,就百姓而论,南京人至少衣着打扮更加整洁干净。
从崇文门入京,这座城市给钱渊的第一印象是脏乱。
苏州、杭州城内都是以青石板铺地,而北京除了个别区域之外,都是黄土地,不下雨那就是灰尘扑面,下了雨那就是满地泥泞。
来往的行人百姓身上,和天空一个颜色,尽是灰蒙蒙的一片。
钱渊前世主要在苏杭沪一带活动,一共就来过两次北京,其中一次连高铁站都没出就回了,所以他对北京一点都不熟悉。
一阵寒风吹过,钱渊不禁缩了缩脖子,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嘴里进了什么,赶紧狠狠呸了几口。
好吧,几百年前的北京就已经面临沙漠化了……钱渊安慰自己,至少还没雾霾。
“接到信了,直接去西苑。”田德惠凑近道:“指挥使大人已经在等了。”
“不行。”钱渊摇头,看田德惠急了,才慢悠悠道:“面圣是何等大事,不说戒斋戒三日,至少也要洗浴吧。”
“哎哟,小爷啊。”田德惠急得使劲勒着缰绳,“指挥使大人在等着,你还琢磨洗浴?”
呃,其实明朝觐见皇帝,如果不是节日,还真不太讲究这一套,而且嘉靖帝如今常年在西苑,又不在宫中。
但钱渊还是坚持找了个客栈洗了个澡,他不指望能去西苑洗澡,整理仪容后换了身新衣裳。
看着脚步不急不缓而来的少年郎,双手负于身后的陆炳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挥挥手示意跟在后面。
陆炳其实想说些什么,比如他的好友孙升的兄长,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陆炳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深知自己的权力是来源于哪里,为此他昨晚甚至拒绝了老师李默的邀约。
西苑有点大,沿着路走了好久,路上换了三波引路的太监,钱渊目不斜视的跟在陆炳身后,在心里反复盘点……是九真一假,还是八真二假,或者七真三假?
隔着一座小池塘,一位中年人眯着眼透过已经稀疏的树林,隐隐看见那行人向着万寿宫方向走去,他的视线落在陆炳身后的年轻人身上,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但其行走间显得并不紧张,有一股洒脱意味。
要么是已经做出了选择,要么这是个和几年前赵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