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法子抹去脸上的疤痕。自那时起,就终日懒散,最近几年,越发深居简出起来。
虽然“皇帝”、“太子”是什么人,我是花了不少精力才弄明白的,但“破相王爷”的称呼我是一遍就懂了。
屋里众人听了林安的话,自是欢喜,当然最欢喜的应该是打了半日扇子的莺儿。康夫人又问:“可知道老爷何时回来?”
林安笑道:“若跟平常,只再过一两个时辰也就回来了。太太放宽心,小的已经吩咐抬轿的赖三他们了,不打紧的。”
只是今天却不同以往,宁王竟是留住书生用了晚饭方回。
书生回来的时候已是戌时三刻,他也没和人说多少话,让康夫人和周姨娘先行安歇,只拿了壶酒,不许别人过来,自己坐在银杏下的石凳子上,时而摸两下我的树皮,一口一口的灌着酒……
书生今日的反常我看在眼里,知道他心里有事,就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树兄啊树兄,别看你浑身凹凸、粗糙不堪,但我知道你内里的树芯定是平整、滑亮的。如今我才知道,宁王殿下与你是一样的——相破芯不破。你道我为何知道?”
书生抬头望着那轮弯月,眼神迷离,似有无限思绪。
“今日酒宴饮至兴起,场上早已少有清醒之人,这时又行起射覆酒令。我的谜底啊就是个‘水’字,说了一个谜面——‘秋’。不成想殿下射了一个‘池’字,还指着亭外的小池子,说:‘我这池子虽浅,却也有浅的妙处!’他一说完,这酒就变味了!”
“呵呵,‘时人莫小池中水,浅处无妨有卧龙。’”
书生又坐下添了一盏酒,呷了两口,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摩挲了半日,摊开来,是个“拏”字,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手心,呢喃着道:“宁王又命人传下纸笔,说:‘本王来覆,诸位就把所射之物也写于纸上,只本王一人看了便罢,一会儿再同饮一杯。如此,便是猜错了,也没人知道,就不会惹来笑话了。’他给众人都分别写了覆,传了下去,到我就是这‘拏’字。我一看就猜着了,是个‘云’,‘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树兄可知我射了个什么?哈哈哈!”书生酒意上来,癫狂着直指长空,只听一声怒号,“‘黑’!”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大丈夫,当有大志向!”
书生的声音慷腔有力,好像把胸腔里的气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又野蛮地折了我一小节树枝,在院中舞动,狂态尽显,不复从前那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