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的银漆兽雕宝座上,正坐着一个墨色身影。四面的内壁上攀刻着鳞爪张舞的灵禽异兽,它们盘绕升腾至殿脊,殿脊中央正悬着一颗宝珠,周身围绕着的深蓝色火焰将整个内殿衬得一片邪魅。
那墨色身影手中钻出一个如蛇信般的长舌头,灰色长舌上矗满了许多倒钩的血红勾刺,正在那大手周围如水蛇般游动,半晌后又蜷缩起来舔了舔那双手,换来那双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爬梳着自个儿墨黑油亮的身体,那血红的两只眼珠微微眯着,似是极其享受这双手的触碰。
一幅画像静静挂在墙上,上头的女子巧笑嫣然,倾世绝尘。在深蓝色略略晃动的火光里静静看着坐在银漆兽雕宝座上的男子。那男子银灰的眼眸里已寻不出往日里的邪狂,在这副画像面前,只剩下旁人从未见过的哀伤。
一个蓝色身影静静入了内殿,见那座上的背影似是没有转身理会自己的意思,他的嘴角不由溢出一丝苦笑,遂站在他座后的不远处静静候着。
在那双大手中卧着的异兽,缓缓睁开那双血红的双眼,似是不满自个儿主人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于是从那双手中跳了出去,却正不巧跳在了那副画像上,立时,一记极快的手刀闪过来,尔后,便是一声凄惨的呜咽。不过刹那间,方才还在那双大手间慵懒卧着的异兽却已是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冰冷的座下。
那站在不远处的男子眼中流出一丝讶意,这只灵宠跟了鬼王许多年,鬼王对他很是喜爱,现下却因为那灵宠一时糊涂窜上了那幅画像,便被毫不留情的杀死……他眨了眨眼,忍不住开口道,“你倒也舍得。”
那银漆兽雕宝座渐渐旋转过来,仔细瞧其底座,竟是空悬在大理石地面上。上头坐着的墨色身影随之旋转过来。
“这个时候来找我……九天那里率先动手了?”
那男子向前走近几步,笑道,“鬼王不是早就料到了?”他顿了顿,肃声道,“我们看中的天河口岸……已经有九天的炎华带兵驻扎了。料想九天那里已经对我们做了防备。另外,糜方河界那里,九天也竟是派了先锋兵与我们为难。大约这步棋,也是那位长君的主意。”
“炎华……他一个文官倒也敢接了这个手?他就不怕天君重演几千年前的那场好戏?”申寂微微眯了双眼,眼里一派思索。
那男子知道鬼王说得正是数千年前他们鬼族攻打天界之时,炎华的一双父母被那老狐狸借了他们鬼族这把刀杀了。他沉着眼眉道,“今时今日的炎华已经容不得小觑了。探子发来密报,那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