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一夜未归,无疑是被扣住,说不定命已经丢了;经过长时间的利害分析,或者还和家人商议过,他认定,这会儿只能来求饶。
林奋力甩开痛哭流涕的张广才,走到门口,做生气状。实际上,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枪崩了张广才,老张既然能来,即使作懊悔不已,痛哭流涕状,不会完全没有准备,如果他今天不能全身而回,隐患不会变小,而是变大,大到不可收拾。
“这么说,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林背对着张广才问道。
“小人眼拙,看不出你的来路,但是肯定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我该死,我该死,差点坏了你们大事。”
“好了好了,”林语气稍微缓和,然后转过脸,丢过一块手帕,“站起来,把鼻涕眼泪擦一擦。快起来,好歹也是这里二把手,跪在地上成何体统?”
张广才小心翼翼,捡起手帕,脱下眼镜,擦了擦脸,然后半抬起头,看着林。
“既然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自然也知兹事体大。现在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宋江的命,现在捏在你手里。”
张广才不停地点头,同时继续张大嘴,等着下文。
“从今天起,你一切如常在我这里干,宋江就算抵押,在我这里住几天。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动手,必然会提前遣散厂里工人,你领着家人……还有你那个没打就招的小舅子,到乡下避一避,我不会亏待你,届时自然有重谢。”
“我知道,知道。”
张广才赶紧点头。事情似乎又回到了控制内,于是林走过去,将老张拉起来,拍了拍老张的肩膀。
“好了,你们沦陷区人民的苦处,委员长何尝不知道,但是你也要知道,日本人在上海是待不久的。”
“知道,知道。”
“老弟,你要坚信美利坚盟友是不会丢下我们的,迟早有一天,我们是要和盟军一起打回来的。到那个时候……凡是有功的,一定要论功行赏;对委身侍敌,节操丧失的,一定要秋后算账。呵呵,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是,是,明白,明白。”
看起来,事情至少在表面上和解了。
“船台上的事情,我已经照料好了,今天你也别去帮忙了,早些回家,免得家里人挂念。”
林说话间,徐冲毫无声息地站到了门口。
“但是厂长,我想……”
“你想见见宋江?没问题。”
他拍拍老张肩头,示意转身,张广才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