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男装,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那时候她那样顽皮,没人看得出来这是个女孩;这一次她用大帽遮挡了半副容颜,依然盖不住眼波流转与仪态上的温婉,生生描粗的眉毛,是掩饰之技幼稚拙劣的最好证明。
无论怎样,她还是她,是哥哥心里无他可及的小女孩。
突然,他觉得有些腹痛,原来是她甩过胳膊来重重地打了自己一拳。
“为长不尊,该打!”
疏影教训过申屠镇,又开始缠着莫笙问东问西,好像两人已经几十年没有来往,今日却在此处巧遇,有说不完的话。
也许是她在侯府没有知心的朋友,只好把所有的事都憋在肚子里,今天要一吐为快呢!申屠镇如是想。
说话间侯爷陪同何子来到人群中,大家问过好后都各自落座。
两个男人为保她安全,夹着她坐在后排。她从帽檐往四周看,却没有看见陆淇的身影。
申屠镇发现她在张望,隔着帽子拍了下她的头:“别乱看!把帽子戴好,帽檐压低些!你这样若被人发现,就得去坐牢了!”
“是你让我来的!”她嘴上不服,心里还是害怕,乖乖把头低了下去,双臂合抱在胸前。
陆同耑说了几句“诸位久等”之类的客套话,何子就站起来公布了今日的论题。奇的是,这回是由一人讲学,其余的才俊都来驳他,颇有舌战群儒的意味。
她这才意识到,这一人肯定是陆淇。老侯爷和何子在这方面都是一等一的狡猾,偏袒他竟也能偏袒地让人心服口服!
怎料大家左等右等,主角还是没来,何子似乎坐不住了,首先自己讲了许多关于朝廷局势的内容。他指出目前大周边疆各大藩镇摇摇欲坠,存亡只在朝夕之间,很有可能不过十年就会倾覆。
疏影自然是支持何子的观点。
大周建国之初,效仿有唐一代以藩镇拱卫边防,但不可避免地导致了各大藩镇节度使拥兵自重。百姓不知大周、只知节度使,长此以往天下必然大乱。本朝立法采“刑乱国用重典”之思想,另沿用前朝之重地重法,只要因时制宜并加强大周律法执行,必会迎来太平治世,其实设立藩镇只是权宜之计。
人群中渐渐起了议论之声,她抬头看去,是陆淇从外边来了。他先向何子行师生之礼,然后转身面向众人,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鸦雀无声。
“国之本、源之流在于民,当今天子设十节度使,意在安定四方,造福万民。而今却有狼心狗行之辈,仗势欺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