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同峥。因当时张家比陆家还要得圣恩,陆同峥算是高嫁,在张家明里暗里吃了许多亏,打碎了牙还只能往肚子里咽。
眼看着自己儿孙绕膝,也总算把张氏熬死了,张氏教导出来的恶毒子孙却仍在此得意洋洋、摆弄权术,陆同峥怎能不勾起心底的恨意。
陆同耑在祠堂里远远瞧见长姐来势汹汹,面露些许不悦,却没有挑明,继续沉默着走祭祀的过场。
陆澄的牌位由侯爷亲手放进陆氏祠堂。点上三炷香后,他领着族人向先人三叩首,念了悼亡词:“脱屣尘寰委蜕蝉,真形渺渺驾非烟。丹台路杳无归日,白玉楼成不待年。宴坐我方依古佛,空行汝去作飞仙。恩深父子情难割,泪滴千行到九泉……”
族人想起世子的温润如玉、待人亲和,无不呜咽泪下。
“今日是我儿尾七,我感念各位陆氏长老子弟前来为我儿陆澄送行。云山苍苍,天道无常。江水泱泱,人生也憾。百年乃易了之光阴,千古有莫凭之气数。你我在此一别,逝者西辞,生者如斯;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唯愿诸位今后勿念白发老儿,自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妇和顺、安康常健!”
“侯爷节哀顺变!”众人再次齐齐拜伏。
忽而,从人群中传来不同的声音。
“且慢,侯爷既爱子,怎可不顾及他的妻子?”
陆同峥的一句话响彻全场,族人们立刻都往外面她们所在的地方看去。
疏影霎时如五雷轰顶,跪在地上拉着她的手臂,低声恳求道:“夫人,疏影如今能身在侯府已是万幸,不求别的!”
国公夫人手上戴着镶祖母绿的金戒指,只是轻轻抬手一拂,那坚硬的纹路便硌痛了疏影。
他们两个久久对视着,终究还是陆同耑在气焰上矮了一截,先让一步。
“我陆同耑对陆家列祖列宗,对各位族老子弟,在此承诺,只要谢家姑娘孝期后不改嫁别家,始终会在祠堂为她留下位置……”
陆同峥“呵呵”冷笑两声,伸出手去,有些颤抖地指着侯爷和他身边的陆淇,“我知道你的心思,哥哥殁了,就便宜了这个野种孽障!若你将来真做出这样泯灭良心的事,坑害了我们的好丫头,你对不起陆家先祖,对不起你的发妻,我与你也枉做一世姐弟!你敢起誓,让这丫头孝期之后再不进你怀庸侯府大门吗?”
话音掷地有声,就像冰冷的刀子,将两个年轻人的皮肉生生划开,鲜血淋漓。
侯爷好像有过考量似的,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