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先是往后视镜诧异地看去,随后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孟梅却盯着窗外突然神游起来……
第一次见安祈祎时,不过才十三四岁,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蜷缩在房间角落,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上满是淤青,以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叫人看了不由得心头一颤。
“你……你是谁?”年少的女孩一双黑亮的眸子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陌生女人,眉目里微怔片刻,说话的语气不卑不亢:“我记得刑皓霖没有母亲,你是谁?”
孟梅站在房门口,被女孩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杵了半天才开口:“孩子,你别怕,我就是个做杂活的,平时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啥的,刑老爷不放心你,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不是要听这个。”
孟梅被女孩无厘头的一句话给弄得不明所以,刚想开口,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是问在您叫什么,该怎么称呼,刑伯父说让我留在这里,想必以后会给您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跟我直说,希望以后可以和您好好相处。”
女孩揪着裙摆的手攥得发红,却不敢在她不自然的神色里泄露一丝一毫的软弱。
孟梅听得面色一僵,就连手臂上都莫名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僵硬地抬手揉了揉女孩毛茸茸的头顶,声音变得异常柔和:“丫头,以后叫我孟姨吧,我带你去洗漱,换一身新衣服怎么样?”
女孩顺从地点点头。
成长,体现的不只是高度,只有疼痛会让人的领悟破茧而出。收起利爪去迎合别人也不是一件抹了面子的事儿,当生存都是问题的时候,就要努力生存,存在即是合理。
“……孟姨。”女孩像是不习惯有人向她投来怜悯又温柔的目光,瘦小的身子往后躲了躲。
孟梅放下手里的药箱,抬手垃住她,神情认真,“丫头,以后受伤了就来找孟姨,被人欺负了就还回去,千万别忍气吞声,要你害怕就来找我,孟姨帮你出头。”看着女孩略微闪躲的眼神,她抬手轻抚女孩的头顶,一下又一下地顺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而且,皮肉的伤可以好,心灵上要是留下创伤就很难治好了,知道了吗?”
安祈祎抱紧双膝坐在床上,目光怔怔地望着眼前镶着金丝线的被褥,任由别人给她的伤口上药,“孟姨,我不知道您对我好是出于职责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千万别对我抱有太高的期待,我并不是你们大人眼里那种讨人喜欢的孩子,而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