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寝殿——毓庆殿
宫内金纱曼妙,风起梢动,四畀龙纹铜鼎熏香炉里沉香随微风飘散,袅袅弥漫。
四方桌上放着一条染血的白色纱布,红漆雕纹暗菊的托盘中是几瓶上好的金疮药和一只成色极佳的翠玉扳指。
天气阴沉,白承瑾有看书的习惯,因而毓庆殿内点着明亮的烛灯,此刻火苗烧的正旺。
白承瑾坐在床榻上,后背抵着黑漆床壁,唇色泛白,如玉修长的手拿起药瓶,一点,一点的撒在龟裂的伤口上,药粉沁入,他的眉毛倏地拧成一团。身上的衣襟敞开,无瑕的皮肤衬得锥形的箭伤格外醒目,狰狞。
他素来不喜人靠近,遇事自是亲力亲为。
房外传来一阵细微轻柔的脚步声,片刻后,殿门被缓缓推开。
闻声,白承瑾剑眉蹙起,冷冽的语态似含有几分薄怒,磁性的声音低沉道:“本宫不是…”
话还未说完,一抹风姿绰约的倩影毫无征兆的闯进他漆黑的眼瞳,他微微眯起凤眸,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拉过衣襟。
缪素低着头走了进来,双手牢牢握住瓷盏托两饵,瓷盏托上那碗香糯可口的米粥飘着淡淡的饭香味。她眉尖微拢,似有一团解不开的困惑。
方才她不确定白承瑾是否在太子府,便冒昧去问秋瑁姑姑。秋瑁姑姑一改常态,平日里那双淡然波澜不惊的眼睛,第一次绽放出晶莹的笑意,目光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看得缪素心底发慌,阵阵忐忑。
秋瑁姑姑甚至连缘由都未曾细问,直接告诉缪素白承瑾在寝殿。缪素心下诧异,这若是放在往日,秋瑁姑姑必定细细查问一番,才会告诉她白承瑾的行踪,今日也着实奇怪了些。不知为何,缪素总感觉那笑容有种说不清的意味…
人不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妥当,无意中不小心得罪了秋瑁姑姑?
刚从正殿踏进寝房,一股若有似无的威压迎面而来,缪素一颗心突地加速跳动,空气中是他身上独有的雪莲清香,如丝般撩绕她的鼻尖。她低眉掩下心头的纷扰,轻移脚步走上前,微微屈膝行礼道:“奴婢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白承瑾移目放下手中的药瓶,拂了拂长袖淡淡道了句:“嗯,起身吧。”
“谢殿下。”缪素屈膝施礼回道。
言罢,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白承瑾,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玉颊瞬间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他乌黑柔亮的墨发披散肩膀,肌肤泛着瓷亮光泽,冰蓝色衣袍半敞开,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