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么会吃得下去?
报仇是他目前的心粮。
等人杀完了,仇报了了,这粮却也吃干抹尽了。
又该是向何处去寻新的?
如此,才给有了这诸般说辞。
什么不杀外人,你别来送死之类的……
一件事若是真的铁了心去做,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这些看来极为复杂的事,掰扯到最终却是又回到了爱恨二字上。
看看断情人的刀锋就知道。
不管是异兽还是人,已经死的不少了。
不管是异兽还是人,血已经流的够多了。
若说报仇能用数字计算,就如同那掌柜的算账一般该有多好?知道死多少人,留多少血,仇恨便可尽消。
但现实是死的人越多,流的血越多,填的新仇新恨也越多。
到头来自己也不会得到任何满足。
“我送死,你不也是复仇了?我希望你到此为止。”
赵茗茗说道。
“所以你是跑来强装大义凌然?想自己丧命来换一族安宁?”
断情人语气轻蔑的说道。
说来也可笑,世间事,世间人往往都如此。
你若是问他能付出几何,那他定然会说即便是刀山火海也甘愿一闯,就算是身残头掉也绝不畏惧。
但你若是问他,可否先结了这顿酒钱,说不准却要支支吾吾一大堆借口。
赵茗茗是异兽之身,但却是胜在坦荡!
未开化以前,他们的世界只有吃与被吃,生与死,非黑即白。
开了神志以后,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理解这人间世俗哪里来的这许多灰?
人们总是对长远以后的日子信誓旦旦,却丝毫不敢眼前有所担当。
“我没有你嘴里说的这么不堪,我赤金苍雪银耳狐一族也不是你可以撼动的。”
赵茗茗罕见的动了怒说道。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断情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呵呵,那你们人类的道理中却还有一句蚍蜉撼大树呢。蚍蜉就算是推它个万万年,大树能倒吗?”
赵茗茗说道。
“倒不了,但蚍蜉和大树却都活不了那么久。我只要在眼睛闭上以前,不放下手中的刀就行。”
断情人将刀缓缓举起,静静地看着。
“出剑吧”
断情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