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诫自己,从一开始,他和她之间就充满的欺骗。他骗她进宫,置她于危险之地,所以她也骗他,并没有错。
他对她,从一开始便只有利用,他有何立场指责她的不忠?
想归这样想,心里依旧充满了不甘和痛苦。这种痛苦,即便他亲手杀了安平公主,也丝毫没有减轻。
他捂着胸口,眼底充红戾气翻涌的瞪着书案上的公文,脑子里充斥着一个念头:如果沈夜死了,她是不是就永远属于他!
宁昌侯府,也不是动不得!
窗棱微动,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翻了进来,在书案前单膝跪地,道:“属下参加督主。”
薛纪年脸色一冷,是他派去暗中保护花浅的影绝。
“何事?”
“回督主,长宁公主离宫了,现正往东厂而来。”
薛纪年拿着公文的手指神经质的一抽,随即面无异色的让他退下,心里却因为这句话而隐隐生出期待。
但很快,他又开始恼怒自己这点期待,为了即将而来还不知对方目的的相见,他竟然已经开始期待。
“薛柒!”
薛柒应声进门:“督主。”
“一会儿长宁公主到,就说本督已经睡下了,不见。”
薛柒讶异的看了眼自家主子,还是恭声领命道:“是。”
花浅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往东厂而去,夜已深,大街两旁门窗紧闭,只余门口的守夜灯笼零星的挂着,徒添几分寂寥。
有了薛纪年的支持,花浅出宫其实很容易,所以她对自己当初跟着长乐乱跑出宫的行为很无语。被皇后打了一顿,可把她打清醒了。以后无事,还是独自出来转悠算了。
对于薛纪年那天突然闷声不响的离开,花浅越想越不对劲,男女之间如果有误会不说出来,时间越久,越会拖出问题。
她觉得最近薛纪年在躲着她。
刚进东厂,便瞧见薛柒抱着刀站在廊下,那样子好似已经等了她许久。
“督主已安歇,公主请回吧。”
薛纪年果然不见她。
呵,这是有大问题啊。
要搁以前,花浅还真被他吓到,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虽然薛柒脸黑黑的往她面前一挡,但她丝毫不惧。
她隔着薛柒的手臂七跳八蹦,乘薛柒一个不注意,从他胳肢窝下溜了出去。
薛柒脸一黑,反身正欲揪住,花浅双手一拍,指了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