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医院。
“……贫血和低血糖是长期未进食造成的……高烧也终于退了……重度脑震荡,可能出现浑身无力、记忆混乱、头痛恶心这些情况,需要再观察几天……”
耳边声音嘈杂,吵得她头痛欲裂,言辞不得不醒过来。
“你终于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床前一张放大的俊脸,轮廓分明的脸上爬满了憔悴,眼底有着青黑的阴影,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竟然也有几分颓废的美感。
她从没见过这样穆北廷,一时看呆了眼。
“渴不渴?饿不饿?头还疼吗?”
穆北廷见她呆呆的,不由得担忧起来,生怕这么个小人一下子就被砸傻了,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谁知言辞只是眨了眨眼睛,又闭上眼躺了回去。
风中凌乱的穆北廷:“……”
“阿辞?”他趴在床头,轻声叫道。
“我哥呢?”言辞头疼地问道。
她口中的哥哥其实是她的表哥,叫言少时,在安城医院上班。所以她对安城的病房非常熟悉,刚刚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她哥哥所在的医院。
说起来他们俩都姓言,是因为言辞跟母姓,据说言家在上一代家道中落,所有人死的死、走的走,最后就剩下言辞她们三个了。
所以言少时虽然是表哥,但从小三人相依为命,跟亲哥哥差不多。
除了这个哥哥要求极高,总是逼着言辞学习这点,以前的言辞格外讨厌。
“少时之前一直都在。这不,到饭点了,他就去给你打饭了。”
穆北廷声音格外的低柔,好像声音一大,她就会被震碎了一样。
言辞听完,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很奇怪,穆北廷在这里,她却并没有多开心。
他越对自己好,她就越不想看见他。
既担心他对自己不好,又担心他对自己太好。
因为太好了,他就又要离开了。
像四年前一样。
曾经,她午夜梦回有过多少次,哭着闹着问他要答案,追着他问着为什么。
现在真的见到了,反而不敢问出口。
就是试探,也仅仅是浅尝辄止。
就在她自怨自艾的时候,穆北廷突然又开口了:“我让家里炖了乳鸽汤,一会儿明姗,啊,就是我表妹带过来。”
说完,还拿眼偷觑言辞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