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邺城漳河河岸张灯结彩,竹竿上高挂红灯笼,有一座大红花轿停在岸边。正午时分,烈日炎炎。
漳河水流仍旧稀少,裸露的河床泥土干裂。
前来围观的邺城百姓拥挤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众人表情却没有这应是“喜事”的喜气洋洋。
“这可怜的闺女不知是哪家的娃啊……”
“好似是县令大人的远方亲戚。”
“为了不强迫我等老百姓,席县令只能从自家后院里找人。”
“什么狗屁河伯,全是那老太婆胡诌出来的!”
“别说了别说了。唉,这漳河水患何时是个头啊…”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一锦绣华服老妪身后跟着几人从人群中走出,老妪脸上满是褶皱,眼神阴鸷,一瘸一拐地走到花轿前绕着花轿打转,面无表情。
“廷老来了!廷老来了!”
自称河伯庙祝的廷老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指指点点。
“这老太婆一身穿的真是富贵!”
“那可不,咱们上交的估计都被她捞走了!”
“活该她孙女三年都躺在床上,真是报应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相由心生,她那孙女心肠歹毒,长的更是不能见人。”
……
庙祝廷老眼睛斜着眼睛瞥向此时较为喧闹的人群,嘴角冷笑。三年前瞧不起我们爷孙俩,我可怜的孙女更是被你们人人嫌弃!那场病更是没有一位郎中愿意看,说什么妖邪缠身,无能为力!要不是遇到了公子…
廷老环视一圈,鸭嗓一般干瘪声音说道:“今日是河伯娶亲的大好日子。河伯念在诸位知错能改,漳河的河水定会充沛许多!”
人群中无人迎合,安静非常。
廷老冷哼一声,暗道真是不知好歹!公子若是不开恩,邺城漳河将会滴水不剩!
拥挤的人群中让开一条道,脸色苍白但气色好上许多的席蒙保身着从六品鸬鹚青色官服,带着官兵十几人走出。大楚王朝文官治城,武将守城,各司其职,席蒙保无权调动城内铁甲兵卒。
廷老见席蒙保县令也不行礼下跪,倨傲神色中还有着嘲讽意味。
席蒙保来到花轿之前,颤声问道:“若此事之后,漳河还是如此,又当如何?”
廷老语气极为平淡:“席大人放心,前三年便是“河伯娶亲”之后,漳河水涨。老身身为河伯庙祝,自然能与河伯大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