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这些人是怎么能忍得下去的?
也许,习惯成自然,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吃惯了苦,就不觉得苦了,饿惯了,胃饿小了,自然也没那么饿了。
感觉是没那么饿了,可是身体是知道身体的情况的。
在这两个月里,王鑫是眼睁睁的看着食堂供给的糊糊变的越来越稀。
从最开始要高仰着才能把糊糊倒下来,到现在也就比野菜汤稍微多了点菜叶,总共只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在这两个月时间里,他们还经历了一次夏收。
他这边可能有点偏南方,所以一年是种两季水稻,一季在七月底收获,还有一季是在十月底收获。
按理讲,就算粮食减产,夏收之后也总该有段好日子过的,可是他们队上的大队长硬生生报了三千斤的亩产,交完粮之后,天天喝稀都撑不到下一次收获。
因为他们真实亩产只有三百来斤,报三千斤得收百分之十的粮。
三千的百分之十是多少可以算算,最后也就只剩下每亩那点零头了。
这还是好的呢,有的地方都亩产过三万,十万了。
别说交足粮了,村里一家还得倒欠国家几万斤。
这一年,是华国1960年夏,八月中旬,大旱!
村子里,已经开始有人饿浮肿了!
谁都知道,饿浮肿了的要是再不补充些营养,那死亡是唯一的下场。
田里已经旱了两个多月了,挑水的重活是真没几个人去干,人都快饿死了,还挑什么水?
有那力气,还不如去山上扒拉点东西回来吃呢。
现在,村子里的村民早就看开了,反正辛苦半年,半斤粮食也没到手,吃的那是越来越差,还种什么田?
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山里找点东西吃吃呢,好歹能把肚子填饱。
所以,那大队长就算再怎么严厉,再怎么训斥也没用,你都快饿死了,还听什么屁话?
更何况,村民对大队长会没有怨恨吗?
要不是他报三千斤每亩,他们至于种水稻的连口粥都没得喝吗?
要知道,他们这边以前可都是自耕农,过去日子过得再差,也总没有过到饿的浮肿的程度。
原本村子里的那家老地主也是个慈善的,真碰上什么灾年,还会放些米粮赈灾。
现在,呵……反正他们是半粒米也没见着。
要知道,当年就算是性质最恶劣的地主,那最多也就收自家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