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你竟然还知晓死者为大?那尔等为何不披麻戴孝?”
谢容这一句闲扯之语,竟把桓崇说蒙了。他的同伙们也面面相觑,这次组团太仓猝,只想着到公主府一游,顺带杀人放火,竟然把披麻戴孝这样重要的礼仪形式给忘在脑后了——人可杀,火可放,礼制不可废!——“无礼者,非人也!”
桓崇一时语塞。
谢容趁机加码:“竖子,尔等可知道这是甚么地方?”
桓崇还没有回过味来,满脑子尽飘着本应绑在脑门上的白带子。整个人愣在了那儿。他的手下们只好抢答:“此处自然是长公主府!”
“放屁!”谢容跳将起来,纵声骂道,“不学无术的东西,此地乃是凤邸!”
“对啊,凤邸!公主府可不是凤邸?公主是凤嘛!难不成是鸟邸?”桓氏团伙中有一人底气十足地嚷道。
“文盲”,弓长无心笑道,“凤邸乃是潜邸,潜邸就是皇帝登极前住的地方!”他暗自庆幸:幸好在穿越前涉猎了许多历史知识,正好在公主姑姑面前卖弄一下,公主府主簿可不是白当的!——有文化真好。
“不错”,谢容接过话茬,“此座宅院本是我朝天德皇帝尚为晋王时的凤邸。五年前,龙驭天下,皇帝便将凤邸赐予长公主为府。”
“那又如何?”桓崇醒过神来,但依旧昏昏噩噩。
“如何?”谢容愤然道,“尔等已闯下抄家灭门的滔天大祸。大兴王法明文,手执兵刃冲击皇帝潜邸,罪同弑君!”
谢容并非是吓唬桓崇,事实的确如此。攻击长公主府和冲犯潜邸那是完全不同档次的两个概念。桓家势力再大,也受不住“造反”的罪名、吃不消“弑君”的责罚。
弓长明玥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一心所念的,只是和桓家辩解清楚、息事宁人。听着谢容所言,一种恐怖的不祥之感在她心头油然而生。
“我....我是奉旨而来,诛杀通妖通敌的长公主及其党众。”桓崇支支吾吾,显然他的心虚透了。他暗暗埋怨道:披麻和凤邸二事,妹妹为何不曾提醒我。唉,怪自己太冲动!
“哼,奉旨而来?——圣旨呢?”谢容故作从容地问道。他希望借此把二百五桓崇吓跑,但心里也是发虚的:万一王宣和桓灵儿说动或者逼迫皇帝请来诛杀公主的圣旨呢?毕竟弓长明玥擅自跑到花容道“抢救”小妖佘卿晨是事实,而韩任的出现、蚩尤无涯之死也都可以大做文章,定一个通妖通敌谋逆作乱的罪那就是洒洒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