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怎么死去也不会知道。
刘大屠始终以为,是自己超大的呼噜声吵醒了易恒,所以被迫教他练刀。
但易恒没有告诉他,其实每天卯时,易恒都会准时醒来,而这个时间恰好是他灵魂穿越来的时候。
就像现在,卯时一到,易恒准时醒来,仿佛有什么在灵魂深处提醒着他。
难道是那八卦盘藏在灵魂深处?但他怎么也找不到,只是知道这种紧迫的催促,已经让他预见并逃了多次性命。
必须要做点什么了,比如练刀,比如思考如何逃命。
奇怪的是只要自己有了这些准备,灵魂便会平静下来。
若是毫无准备,灵魂深处的紧迫催促会越来越厉害,直至让自己坐立不安。
以前是靠练刀驱逐灵魂的紧迫感。
但今天他不再练刀,哪怕灵魂深处带来急迫的颤抖,已经让他无所适从。
因为刘大屠已经死去。
前天的那场战争还历历在目,刘大屠就在他身边被几把刀砍成了碎尸,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碎了的尸体,倒在地上。
随后兵败,他只知道拼命的往后跑,直到力尽。
昨天才回归队伍,发现熟悉的战友死得只剩下黑牛,在百夫长的整顿下,他们这个百人队只剩下四十二人,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逃了,整个刀盾兵剩下三万不到。
一天的整顿休息对所有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敌军就在对面山脚下,相距不过二十里,营地一片漆黑。
所有人都在安心睡觉,远处呼噜声此起彼伏,但他还是在卯时准时醒来,灵魂深处的催促越来越急,让他更显焦虑。
是对死亡的惧怕,还是对未知的惶恐,哪怕三十多岁的灵魂也难以强迫自己平心静气。
看来不做点什么是不行了,他缓慢起身,摇晃酸麻的身体,左手拿起盾牌,右手拿起铜刀,走到远离营地百步的距离,在他们熟睡中这个距离足以。
漆黑的盾牌是铁檀木做成,圆形,举在胸前能挡住胸腹,重二十斤,对他来说正好合适。
只是盾面刀痕遍布,像要随时裂开,但他不在意,很多人连盾牌都没有也得向前冲,也许这盾牌将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铜刀是战场上捡的,是一般的直背刀,长三寸宽一寸,重十五斤,没有吹毛断刃,没有削铁如泥。
但他还是用破旧的战袍擦了又擦。
身上的红色战袍只能勉强遮住身体,但他还是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