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已半,天色沉得很快。
乔琰生见孙复起身走来,背过身不敢妄动。
那女子先开口迎道:“这不是开封府孙捕头么。”
仉亓笑意褪去,垂眸道:“孙捕头要缉拿我二人,”又抬眼盯着孙复,“可想好了?”
话已出口,还能悔了不成?孙复虽底气不足,仍硬着头皮道:“公事公办而已。”
仉亓将文书和银锭都收起来,哂笑道:“那在下也不多言了,只是这一会定是要回来的,容我二人先去馆中客舍安置了,再同捕头回去。”
他这般说了,孙复也不好再阻拦,可任由他去了又放心不下……
“来人领路吧。”见孙复张口欲言,仉亓又道。
“民妇严凝晓,是朝霄馆的肆厨,驿长和管事之下便是我了,孙捕头放心,馆中上下驿卒数十,若是贼人自逃不出,若不是,那二位大人便大人有大量,多担待才是。”严凝晓绕了案前过去,将去给仉亓和乔琰生领路。
孙复一早觉这妇人不错,叫她领着他倒安心不少,乔琰生见此也忙跟着去了,一刻不愿多留。
入了园林,穿了半条游廊,乔琰生屏着的气才放下,愁道:“这不是被抓了个现形么。”
严凝晓笑道:“奉辞也没想她这位姑姑,不过她虽是没来,此行也有她授意吧。”
“姑姑说的是,奉辞是叫林汶缠着叙话才没来的。”仉亓又掏出那一块银锭,又额外添了一些,“权当替局中敬姑姑的。”
严凝晓接过,“你不必总是这般恭敬,瞧那奉辞和乔琰生,说起话来没遮没掩的,才显得亲昵不是?”
乔琰生听严凝晓提到了自己,忙接道:“姑姑可别拿我再说笑了,现如今是送我们到后门逃了去,亦或是别个法子,总不能叫我自投罗网。”
严凝晓看一眼乔琰生,又笑道:“奉辞果真卓尔不群,我今日见了你二人,又见了那林家楠木结青穗的车辇,微微惊诧了一番。奉辞每回想及哪处,哪出便爱出岔子,不过今日孙捕头到这,也非常事,看来新到的知府不比奉辞差,她有的地方劳神费心了。”
乔琰生争辩道:“宋旬大了奉辞十载,若奉辞再活十年,必成人精了。”
“你倒护她。”
严凝晓带他二人到边路一处竹林绕了绕,此处无人,也算能拖延一时半刻。
“两条路,你们去会一会新知府,要么做了孙复。”严凝晓道。
仉亓析道:“如何会得新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