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人甩手震开被赵官弟扯住的衣袖,喝道:“我断不会走,要走不走。”
老者半空处骂道:“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狗脾气,小小年纪便如此冥顽,倘是到了老夫这把岁数,那还得了?”
关人驳道:“关某的脾气是打书本里学的。书本上写仁写义,可没写冥顽。倘是知而不行,那书岂不是白读了?”
老者骂道:“书上还说‘君子不立危墙’呢,你倒是听呀。”
“去他娘的君子,尽信书不如无书,哪还顾得上那么许多?”
“天下的道理,都他娘的给你说尽了。”
觉远和尚竖眉冷喝道:“你们说够了没有?”
喝声一落,胸前两手蓦然变化宝印,背后六丈金刚身陡然横张巨臂俯压下来,两手各持杵、戟,猛力砸向坑底三人。
瘸腿老者大喝一声:“赵家小子,快,带他走。”呼喝间,两手各捏剑诀。漫空中,登时万点寒芒爆闪,青白色剑气刃一叠叠,如海潮一般浪涌向那尊六丈大金刚。
冷铁交击之响连为一片,震彻坑谷。剑潮斩在金刚身上,瞬时间便崩摧瓦解,只在其咽喉、腹部留下些微不足道的淡痕。大金刚压落之势丝毫不减,如同大船分浪一般,将涌来的剑潮破向两边。
金刚身探下坑谷,两条犹如蟒蛟般虬结的巨臂,奋力挥动杵、戟砸落下来,带起凛冽的罡风,呼啸耳骨。
赵官弟蓦然掏出那枚张氏司空印,双手托举向天,大喝一声:“给老子禁。”
其时,日正偏西,凉风过树。正有一行秋雁自当空列作‘人’字飞过,赵官弟断喝一声‘禁’,秋雁忽然不动,两翼被天风高举,振翅而不得行。
瘸腿老者本来稳稳盘坐虚空,眼见金刚身持杵、戟砸来,便想御气而下,护住关人。哪知,刚御气下行数尺,周身便立时动弹不得,如同身陷泥沼,又似被那如来的大手拿捏在了掌心里。
六丈大金刚奋全力挥下的两臂,陡然间一滞。
觉远和尚不禁眉峰一蹙,胸前两手再度改结宝印。十指翻动间,金刚力士拧眉大吼,下齿两颗獠牙毕现,不住摇肩晃臂挣动起来,当空响起一阵铁索断裂之声。
赵官弟变色道:“不好!你我皆非张家之人,难以物尽其用,这司空印想必不足以困住它一时半刻。你快躲入地道里,我来撑着。”
关人不语,‘锵’的一声将那杆古矛钉入青石地里,随后奋尽神魂,集全部念力,令念想世界门开一线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