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晚间投宿在城南一家客栈,天明用过早饭后,便去到了城中闲逛。
赵白煜走走停停,见到稀罕物便稍作驻足,见到漂亮姑娘便多看几眼,这才是出外游历的人应该有的样子,不必拘泥身份,不必端着架子,更不必顾忌体统。不像关人,万事都很拘谨,全无江湖气。
赵白煜想要替自己的这位兄弟改一改那内敛的性子,变得大气一些,经事一些。
行了小半个时辰路,二人途经一家名为‘长乐坊’的铺子,门前竖丈八店旗,旗面绣着一个大大的‘赌’字,嘈杂的吵嚷声从那坊子里远远的传了出来。
赵白煜一拍关人肩膀,笑道:“走,大哥带你去瞧瞧这江湖人士云集的地方。”
关人还当这长乐坊是那茶楼酒肆般供人消遣的地方,不禁奇怪道:“大哥,这家店怎地如此吵闹?”
“赌坊嘛,鱼龙混杂,当然吵了,你当是那专供读书人附庸风雅的诗会吗?快来!”
关人于是跟随大哥而入。
掀开店前帘幕,嘈杂声如雷贯耳,更比方才喧嚣了十倍!
关人瞧着坊内地方不大,却是开设了十余张赌案,四下里人满为患。
那些人赤红着两目,紧盯着赌案上所掷出骰子的点数,对走进来的关人与赵白煜竟是毫不察觉。
坊内人声纷乱,有大笑大嚷的,也有大喊大骂的,空气中浮着一股难闻的汗臭。
赵白煜想起昔年间曾与赵安陵扮作不相识的,在赌坊里开局对赌,便有许多人跟押,倒是赚了个盆满钵满。想想那时的赵安陵,亦俗亦雅。既能纵情琴棋书画,亦可大碗酒大块肉,痛快吃喝。精通君子六艺,又擅长掷骰子、出老千。想想看,那竟是何等样人?
赵白虞轻叹一声,每念于此,心必怅然。
眼下这赌案上已堆满了钱财,案头南北各站一人,每人手里各拿一只雪花大碗,碗口朝下,并以圆薄木板覆住碗口,几粒骰子闷在碗中被摇的哗啦作响。
二人对摇了一阵,砰砰两声,先后将那雪花大碗扣在赌案上,骰子在碗内跳动几下,随即没了动静。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喂!”庄家在一旁高喊。
押注的人把钱搁下,抽回手来。
赌案北端那人率先揭开了覆在碗口上的薄木,碗内搁着六粒骰子,当中四粒为二点,剩下一粒六点,一粒三点,加起来便是九点,已属极大。
押注在北面的人,心中自然是极欢喜的,南面那人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