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开始了。
众人换好装,望了一眼四目相对的两人,许曼眼前这位小兄弟显然洗完脸再化上妆需要一定功夫,而现下已经没有这么多时间让他花。那小兄弟被染料抹的面目全非的脸上随即露出两排大白牙,对着她嘿嘿一笑,表情洒脱,这样说道:大不了是找别的人顶替,他化好妆后半场再上呗。
于是就这样,一顿包容,加推让纷纷说:“师娘技法生疏,等呆久了自然会画好的”。众人为许曼说着话,却独独沈烨灵侧身而立,一副局外人的做派,他顶着许曼画的越看越别扭的妆,整理队伍开始踩着鼓点轮番上场。
虽说最后无一人怪她,但许曼还是觉得有愧,帮着他们料理这打理那,摆好衣服放好物件才心里好受的也退出去。
她倚着角落旁的那根柱梁,探出自己小半段身子,看着台上的沈烨灵,唱的真切低婉,丝毫没注意上台下的一切。离着台下远处,正前方崔大善人独坐在他那张三人都坐得下的椅子上。他的椅子顶大的像张床,一屁股坐下去后背挨不着椅背,即便挨着了看上去也是畏畏缩缩不大气,索性也不靠了,挺直腰杆端端正正看戏。
他这大椅子合该没有一位姨太太能和他共座。要说他那几个姨太成天是不学好,学着洋人喷香水,将自己弄得香气熏天,起先觉着香,后来便是越闻越觉得臭,比狐媚子的狐臭味还难闻。而且四个姨太四种味道,掺杂在一块儿便更臭。
所以他安排座位时,特意把她们调的远远的,就是担心她们的身上的想起来残害他的鼻子。不过坐在远处受着冷落的姨太们道也没觉的心凉,她们坐着虽比崔大善人小一半的椅子,却刚好做得舒服,他们安安稳稳的各自坐在椅子上,熏陶着对方身上的香气,倒也能自得其乐。
四位姨太中就三姨是个鱼米之乡的江南女子,当即她抄着满口苏州的口音,对着角落旁的许曼挥挥手:“沈夫人,过来呀”,身影清丽叫一声便能让许曼回应。
被指示道的许曼,在丫鬟的带领下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她一身简朴淡妆,没有半点脂粉气,倒是掺杂了一股药香,却将温柔贤良二字显在脸上,便和这四个贵气的‘黄鼠狼’岔开距离。仆人已经将一张空荡荡的太师椅搬来,给她坐,位置有点挨着三姨太和四姨太,像是被夹在中间。
且说许曼刚怯生生的坐下,三姨太白嫩的手直接一把扇着身旁仆人的脸,温怒道:“你是怎么办事,给张椅子就好了嘛,还不快再找副垫子来,你想让沈夫人坐冷板凳啊”。
身旁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