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灵瘫软在椅子上,脸上疲惫似乎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他眉头紧锁,久久不能松开,他就知道洛小七被巡捕房抓走又放回来了,绝对没有表面上来得那么简单。
正思忖着,他强逼着自己起身去趟洛家,给洛小七带个警告,让她这几天多注意一些其余的也没白做多解释,白少爷是谁,他和洛小七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在北平的事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洛小七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舅舅最近是怎么了,但是长辈一来让自己多注意一点出行的事,怎么说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也没多想。她满脑子想的也都是天津的赵、秦二人。
她让江沅去天津,还不知道他急着见彭世荣还会不会有心思来给他办事。
沈烨灵从洛家失魂落魄的回来,想想那位白少爷临海走前曾说过的话,便是有报复自己身边人的意思,他身边还有什么人---他和师兄一起办的戏班子。
便是匆忙让徐汝良通知所有人这些天也多多小心,这些人跟了自己这么久,和洛小七不一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斗不过那位白少爷,尤其是屋里头正在代孕的许曼。
他发白着嘴唇走进屋,目光如炬,用着严肃的商量脸色看着床头的许曼,青纱幔帐,眼眼一晃她正急不我待的要着徒弟们给她换快要入夏的绿窗纸了。
她总盼着时间快点过去,总是迎着春盼着夏,也不过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早点出来,可她的孩子一出来,生命刚刚开始,她的生命就已经结束了。
换句话说她这是在盼望着自己早点死,这一命换一命是她自己选的,很公平。
沈烨灵盯着她,发白的嘴唇迟迟难以开启,便是扒开唇他也紧咬着牙,不太敢将这件事告诉许曼。
许曼一早就瞧见他了,看着他满心欢喜的朝着他一笑,又是继续做手头的事情了,她在给她未出生的孩子做衣服,这几天她一直夜以继日的操持着针线活,做了许许多多的衣服,仿佛要在这几个月把孩子一生的衣服都给做完。
沈烨灵靠近她,没有坐久立着也没动,接着难启的白唇悠悠的发来:“今天在戏院子里我见到白世轩了”。
这双穿针引线的手,终于在话音刚落之际停了手,沈烨灵早已猜到了许曼该有表情,只见她原本折腾出来的红润一下子被吓得苍白,脸上的惶恐,悔恨,难过五味杂陈交织在一起。
接着她缓缓的抬头,眼中还不时闪烁着泪花:“我的孩子,就是被他害死的,他现在还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