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可以出去?”孙延一边喊叫一边沿着山壁摸索。
周存身边的老者又劝阻道:“父亲,大人!您不能那样做啊,一旦强行破开归乡路,我们很有可能再无出头之日了。”
周存似乎也有些犹豫,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如果他闯不过去,那就会永远留在这里受苦,我又怎能忍心……”
周存在等待着孙延的信号,而孙延却冷静下来,骨子里那种百折不挠的劲头让他不愿就此放弃。既然确定可以出去了,为什么不再试一次呢?自己最多也就是受点苦,可一旦他放弃,周洁就再也不能复生了。
为什么不再试一次呢?孙延没有跳起,而是默默地重新踏上了望乡路。被扫回来,再走,再扫回来,继续爬起来走……为什么不再多试一次?
三十步、五十步、八十步……广场上,甚至连很多男子都掉下了眼泪。他们看到了什么?高台上面的影像里,孙延早就没有了人形,血肉像是破布条一样零散地挂在骨架上,他每迈出一步,就会被风吹落一些。在他的身后,拖着长长一道血迹,整只的脚骨被吹散,他就用胫骨戳在地上支撑着前行,手脚都没了,就用下颌骨点在地上前进……
随着周存突然地对着画面中只剩下头骨和脊椎,像条蛇一样还在蜿蜒向前的孙延鞠躬,广场上所有人全都随着他一起下拜。终于有人忍不住哭出了声,这也拨动了众人的心弦,广场上便如同在举行葬礼一般,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嚎啕之音。
周洁似乎连眼泪都流干了,她呆呆地跪倒在地,凝望着那颗不知用牙齿还是什么办法,仍在一点点滚向界碑的骷髅头。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连听都没听过。
其他年轻女子偶尔看向周洁的目光里,只剩下深深的羡慕,她们不知道孙延和周洁仅仅才认识不到一天,都在心里暗叹为何自己不曾遇上孙延这样的男人,如果有人肯为她们如此付出,那她们也会像周洁一样,毫不犹豫地去为他谢幕。
“我明白了父亲,”周存旁边的老者若有所思,“您是对的,他值得我们那样做。”
周存略有欣慰地点了点头,却是失神般自语道:“下面,该是业火了……”
……
孙延感觉到自己重又像人一样站起来的时候,他正站在界碑旁边。孙延甚至已经忘了他是怎么过来的,似乎劫风将他的思想都吹走掉,只留下了信念。
孙延想要回头看看自己刚走完的这段路,可眼里只有紧随而来的山壁。这样也好,只有前行才能到达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