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龙州官修院是个藏风聚水的好地方,入夜时有微风习习,远远可见三两人相约到一起,一面练习白天所学,一面打出五光十色的星光火焰。
奉君奉临兄弟正在院中埋头研习一道制符术,而胡生闭修入定,说这几日心中时有激荡,像是要入开灵境的意思,这是好事,三人都不去打扰。
季皓出门,看一眼院外的小树林,黑压压的一片没有动静,他却朝林中打了个响指。
林中后山有座矮山丘,山下可见几处灯火,大概像奉家兄弟一样深夜苦读的修友不在少数,不过这番景象却只在初院可见,但凡到了中院以后,便再没有人能像初院一样用心了。
季皓在此站定,闻到一阵淡淡的香薰扑面而来,沁入心扉。
“爷。”
“胡小安追到哪儿了?”
背后这才出来一个人影,细细一看却是个精巧玲珑的小丫头,唇红齿白,俊俏大方,只见姑娘一委身,柔声道:“入境龙州前走岔了道,往关州去了。”
“胸大无脑。”季皓冷不丁的骂了一句,开口道:“你传信回南海了?”
小丫头点点头。
“怎么说?”
“爷用《慧绝剑》换了《子燕枪》,说了。”
“还有呢?”
“没了。”
“紫檀门逼婚说了吗?”
“没。”
“孺子难教,朽木难雕啊。”
小丫头噗嗤一笑道:“爷要想说,丫头回去再写?”
“牙尖嘴利!”季皓扭过头,眼中却柔情似水,哪里是在骂她,分明是在疼她。“你一路暗中跟着,委实辛苦了。”
主仆二人沉默许久,终于见季皓面色一沉,冷冷道:“红衫林的死士,来了多少?”
小丫头娇躯一震,没敢开口,红衫林的死士是文宗府最后一道防线,本不该出府,可这一趟文宗爷离开南海历练,却非同小可。
季皓斜眼一瞧,苦笑道:“看样子是倾巢出动了……”
“爷……”
“谁安排的?”
“宗主。”
季皓冷冷道:“让他们回南海去吧!”
“爷,那我呢……”
“你也滚!”
那年丫头五岁,水灵灵的小姑娘被生身父母弄丢在海岛上,她满世界的哭爹喊娘,嗓子哑了,眼睛肿了,心也死了,却只有孤狼和野兽,在向她嘶吼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