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弥和唐慕枫本就在长邝府。见弥从小和邝毓一同长大,不仅仅是他的书童,邝丞相让他同邝毓一起学文习武,当了半个儿子培养。而唐慕枫年少成名,投在邝家门下,本是中郎将才,一朝变故,如今甘心蛰居在遣云山庄,静待时机。
此二人知道个中曲直,平日总想方设法为邝毓同暗影们打着掩护。近日却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因为夫人也成了自己人。
庄主如今日日明目张胆跑去夫人房里,借着夫人的掩护,同各人在暗道各处见面。
连以前见弥负责的的联络统筹,都被庄主抢了去,美其名曰,他去更安全。
苏瑾僩已经能下床了。
姜玲珑特意在屋里摆了张贵妃榻,放在里间,想着白天让苏瑾僩在屋里休息,怕他在地下闷热,伤口难收。
自从庄子被梁王盯上后,这贵妃榻也没了用武之地。连侬语也藏进地下,护不了姜玲珑了。
邝毓便特意嘱咐唐慕枫,对夫人安危要多留个心眼。
姜玲珑一直有话要对邝毓说,之前被他打趣气得忘了,这些天又见不到他人,想着不知道谁在庄子哪儿观察着,她又不敢乱言。
直到今晚,邝毓拉着她一起下了暗道。
他打了火折子,为她照着脚下的路。
“你那些包扎止血的手法,也是你娘教你的?”
“……差不多吧。”
她跟在他后面,曲曲折折的,终于到了一个穴前。
“瑾僩想亲自谢你。”邝毓温言,“我也想谢你。不问来历,一个满身是血的大汉你也敢救。”可不是活菩萨么。
他为她挡着头顶的尘土,她一弯腰进了穴里。
土炕上的苏瑾僩一听见动静就急忙起身,上身裸着被缠了个遍,看到是姜玲珑,更是慌着下炕,想要行礼。
“诶,你别乱动,”姜玲珑一把想将苏瑾僩扶起,可她哪来的力气,结果是顺着对方节奏一起跪了地。
这才看清,原来这小伙子虽生得高大,但眉清目秀,一双桃花眼中稚气还未半脱。
“你多大了?”她忍不住问。
“回夫人话,”他眼睫扑闪,恭敬地答,“今年入夏就十八了。”
这神态模样,似曾相识。
十八岁,那四年前,他家门变故之时,该是承受了多少啊。
姜玲珑心下一酸,刚要说话,身后人已有些不耐,“瑾僩,这是要让救命恩人跪着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