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活!”
“医者父母心,你们看我孩子都这样了!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快快,我不行了,呼不上气了!”
“这医院还救不救人命,是要把我们放走廊上等死吗?!”
“我感觉还好,我要回家!死也不死在这里。”
“狗屁的医院,娘养的人!”
隔离服底下,是一个光着头,穿着湿透了的纸尿裤的二十四岁女孩。
她和其他所有院里的医护工作者一样,自愿过着不人道的生活,就为了和时间赛跑,从死神手里多拽回几个人。
她们急症台的分诊压力比其他地方都大。
护士长今年四十多了,也和她们几个小姑娘一样,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去过洗手间,没吃过一口东西,喝过一口水了。
就为了节省隔离服。
每个人来不及饿,来不及渴,可实在憋不住往纸尿裤里排尿时,还是会觉得屈辱。
是生而为人,一种本能的羞耻感。
哪怕她们受过医学培训,掌握医疗知识,前日按科室给大伙儿剃头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女孩子偷偷哭了。
一边大义凛然地看着自己过肩秀发一朝落地,一边忍不住闷声地偷偷抹眼泪。
疾病无情,能摧毁人的心理防线能打击人的身心状态,可同时,也能挖掘出人在面临大难时,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无限坚韧的一面。
哭过之后,她们迅速投入战斗。
纸尿裤的委屈被压在心底,脸上始终坚毅镇定地回应一个个病患问题,手中沉着地输液,监测,记录。
给病人以安慰,给医生以切实的数据和准确的信息。
姜玲珑回过神。
张雀仍在望她。极其耐心地。
洛河大营与三甲医院今日没有什么不同。
需要紧急调配,需要有人下达指令,需要争分夺秒。
她不知道自己一个小护士能否力挽狂澜,但她知道,她在这里能做的,尚有许多。
“张雀,营中病患需要建立实名记录。每一个时辰将病员情况做一次简报。营中中将以上,还有多少能动的?”
“八营之中,尚有九人。”
中将以上,算上张启明,合该二十三人。眼下只剩九人还没病发。
只是没有病发而已。太多的未知。
“你去安排,八人负责分管八营军务,隔离,和新增伤病状况,定时汇报。从八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