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进一步,又是要踏着百姓和无辜将士的鲜血,去成就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
眼下,便是进退维谷。
有些人,敢怒不敢言。
有些人,一腔热忱被浇了个透心凉。
军心已散。
赵翀心里盘算,不算金玄兩营,他还能号令多少人,还有多少胜算。
他其实不怕。
一如姜玲珑说的那样,他在城中还有许多内应、私兵。
“老头子,你别盘算了。”
赵翀猛地抬头。
姜玲珑冷冽的眸子与他对视,无情,淡漠,却异常沉着。
南城门下,响起了镣铐的声音。平南军放眼望去,一个个手脚束着镣铐,身穿囚服的犯人被串在一起,并排朝他们走来。总共走了三排,共三十个。
他们之中大多是男性。
还有一两名中年女性。
苏瑾僩手中持剑走在队伍最前。三排之后,还有一排穿着粗布棉袄,手拿砍刀的大汉。也正好一排十人,面色肃然地跟在后边。
那三十人垂头跟着苏瑾僩,走到了赵翀跟前。
“看清楚了。这些人,你可认识?”
赵翀面色早在见到第一排中间那人时有了轻微的骇色。
那是他当初放进洛河的第一批私兵。
“这些私兵是这些年来,手上沾了洛河人命的。”头顶上喇叭内声音传出,悠远且余音环绕,“还有更多的,在洛河的涸渊寺里。”
“我一届女流,向来不喜欢打打杀杀。”
“是你们逼我的。”
她不再说话,两手交握揣在袖中,岿然而立,耳下坠子映着火光。
城下苏瑾僩正声,“跪!”
第一排那十人跪了下来。
他们有人垂头丧气,对即将到来的事了如指掌,没了求生欲望。
有人抬头还去看赵翀一眼,巴望着奇迹发生。
赵翀毫不逃避地望着,他知道姜玲珑要干什么,他只怪这些人能力低下,被人识破之后还接连供出了这么多信息和线索。
无能。
累赘。
他看着他们,眼中竟带上些许没来得及掩藏的恨意与鄙夷。
看得人,心中一寒。
原本望向他的几人一怔,绝望而无奈地低下了头。
“刽子手上前!”苏瑾僩又喊。
后边是个玄衣大汉提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