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地撇开视线,杨柳安见娘亲心情郁郁,踌躇着不知道说什么,便想要走过来同她说话。
陈氏余光紧密关注着她的目光,见她将要发现桌上的刀,突然大喝一声:“出去!“
杨柳安一伤心,望着自己母亲结结巴巴道:“娘,我来看看……”
陈氏的心一直绷着,她现在一心只想着要结束自己生命,因此,根本就不听杨柳安说什么,再次不断重复:“你给我出去,出去!”
杨柳安面色不知是被月光照得还是本身就发白,她咬着嘴唇,还是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室内一片寂静。
陈氏觉得自己像浸泡在数九寒天的碎冰河中,冻得皮肤要失尽血色。她动作极慢地爬下床,一步一步走向那把银光闪闪的刀。
等到把刀握在手里,她有一种不真实感,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它插入心脏。
陈氏咽了口口水,心境更加悲凉了。
她拿着刀,因为是绣娘出身,自然割布很熟练,将白绫扬上屋顶打死结固定,她又麻木地在下面打了个可以伸进去的结,双手抓着那个结,生,和死就像她与绳结,只有一线距离。
陈氏再回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或许檀雨正在为重拾安南王爷欢心,卑躬屈膝地服侍着他呢。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和盘算,算是都打水漂了。
她心一狠,踮起脚,把头整个塞进去,她发着抖抓着白绫,一扬身吊上去,她堪堪要松开手,任由白绫将自己勒到窒息。
“娘!!!”一声凄厉的叫喊让陈氏一怔,然而她已经完全松开手,白绫勒到她眼前一片模糊,翻着白眼呼吸都困难了。
杨柳安见娘亲渐有停止挣扎的趋势,连忙从震惊中回神,她当机立断,直接执起一旁的刀,奔到床上借着高度,一刀割断了白绫,陈氏整个身体软软地掉下来,差些砸中了底下的凳子,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杨柳安扔下刀子,跑过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娘,看着她青紫的脸色,悲伤和无助淹没了杨柳安的心。
“来人,叫太医!请王爷过来!”
太医表示,陈氏必须修养几日,才能慢慢转醒和恢复。
杨柳安千恩万谢地请走了太医,心中还是留有后惊——若不是因为她和王爷的欢好被王妃打断,她也不会失意地来找母亲恰巧撞见这惊险的一幕。
安南王很不耐烦多事的陈氏,更何况这妇人并不想要杨柳安和他在一起,想到这里,心下更是厌恶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