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玹身后瞬时惊起了阵阵冷汗,犹豫中便放下了弓箭。正在进退两难之时,只听前方树林里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于是下意识地提起了精神,就要凑近去查看。才离得近了些,便隐隐约约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竟是顾珩与楚炼二人。只见楚炼一脸的笑意,似在与顾珩商量着什么,顾珩则面露忧虑之色,虽应和着楚炼,却又不时地四处张望。
“看这架势,难道又是在议论……我?”顾玹本就满腔狐疑,此时更是宛如惊弓之鸟。他本想拎起耳朵前去细听,却又不忍上前,思索再三,终究还是连夹马腹,飞驰而去。
直到行至一棵古树前,顾玹终于拉住了马辔,翻身下马,靠着树干缓缓坐了下来,虽说没有猎到一只野物,却也是精疲力竭。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泄愤似地揪下枝上的叶子,再狠狠地扔出去。谁知如此几个来回,树叶还没揪完,自己便敌不住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顾玹梦见了两年前的自己,和两年前的沈子安。肉嘟嘟的小孩儿坐在长明宫长满青苔的石阶上,一本正经地宽慰他。“天神会保佑您的,殿下。”颇为认真的神情与今日并无二异。忽而场景一转,只见沈子安手持利刃,目若含水,冲他笑道,“殿下但凡心里明白些,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这可怨不得我。”顾玹悲戚不已,刚要质问他,就听见耳边噪声大作,呜呜作响。
天色将晚,角声四起,秋弥已矣。顾玹一下子惊醒,怔怔地瞪住前方,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好半天,才略微清醒了些,于是挣扎着起了身,理好衣服就要上马。刚一弯腰,颈上的玉珠便顺势滑出了衣服,顾玹愣了愣,许久才抬手将其塞回原处,继而长出一口气,脸上也带了点浅浅的笑意。
“罢了,若是众人皆要亡我,那就顺了他们的意吧。”
待他回到猎场外时,孟祥之已在清点各人半日的成果。见顾玹一无所获,孟祥之一脸诧异,“殿下莫不是在戏弄奴才罢?”
顾玹倒也淡然,“不瞒孟大人,确实是没有猎到一只野物。”
孟祥之张了张口,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那么殿下怕是要敬陪末座了。”
“无妨,大人如实回禀就好。”顾玹笑着说道。
谁曾想,一番清点下来,竟是顾珩猎得野物最多。消息一出,不说众人,就连顾衍也露出了几分惊讶之情。
“珩儿越发地有出息了。”顾衍说道。
顾珩自然喜不自禁,“父王过奖了。”
顾衍并未接话,而是侧身看向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