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前天夜里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清晨,沈子安刚把窗户推开一条缝,一阵湿冷的北风就顺势钻了进来。雨点打在庭前石南树叶上,发出飒飒的声音。
三日期约已至。
虽已不在沈府三年,可自己的屋子不仅原封不动地保存了下来,而且窗明几净之程度,像是常常有人来打扫一般,这是让沈子安略感惊讶的事情之一。而在这屋里破天荒地睡了个安稳觉,没有以往的梦魇,也没有喘不上气来的压抑,便是其二。
“或许真如兄长所说,十年前的事情,也该过去了。”沈子安看着屋外烟雾蒙蒙的庭院,暗自思忖道。
用完餐饭,沈子安便要往堂屋去。刚出了门,就见沈子横迎面走了过来。
“父亲怕你还没起床,硬是要我来催你呢。”沈子横边走边说,行至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你穿这一身,当真如天人也。”
沈子安听了,脸上一热,脚下紧走几步,一个侧身便越过了沈子横,头也不回地说道,“二哥就别再拿昨天下人的话来打趣我了。”
沈子横见他难为情,哈哈一笑,说道,“好看便是好看,害什么臊?”
沈子安顿时住了脚,扭头便丢给了他一记白眼。
沈子横忙上前笑道,“好好好,不说了。咱们快走罢,父亲急得很呢。”
前日齐远津去通报后,第二天沈府便来人将沈子安接了回去。先是沈霄与沈子横与他细细长谈了宫中各色厉害关系与风俗规矩,再是贾妙仪拿出了几身特意新做的衣服,让他来来回回试了几遍,临近傍晚,才终于选定了一套。府中众人,上至家老,下至小厮,皆知自家三公子生了一副好相貌,却因其不常露面,致使亲眼见过的人并不多。这下得了机会,便都三五成群地去沈子安的卧房门口瞧一眼。宛若天人之言也便由此而来。
整整一天,沈家但凡有些脸面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叮嘱了他一番,沈霄更是放心不下,即便是入了夜,也派人来看望了几次。唯独沈子铮告了病,没有露面,也不曾传话。沈子安心里明白,也就不再去打听。
“父亲怎么比大哥成亲时还要紧张?”沈子安笑道。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大哥成亲是喜事,你这是……”说到这儿,沈子横自觉失言,赶忙噤了声。
“二哥的意思是,去见大王倒不是喜事?”
“我可没这么说。”沈子横急忙辩解道。他自小便是三兄弟中最不会说话的那一个,若是沈子安哪天想要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