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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俩张完好的旧报纸,从抽屉角落翻出十来个图钉,李恒骂骂咧咧地做起了缝补匠。
没心没肺的李艳跑去了对门陈家,凑热闹看把戏的同时,和十字路口其他人一样,记挂着凌晨12点的那碗哨子面。
习俗里,像这种白喜事,每晚12点主家都会免费提供哨子面,给乡村邻里打打牙祭。
这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又缺衣少粮地紧巴巴过日子,遇上这种好事那自然是全家老少一起上嗬,不带客气的,能吃的可以吃三大碗。
就算屁大的孩子,也没有后世那种斯文,一碗是绰绰有余。
何况陈家是村子里有名的大户人家,下午不仅杀猪宰牛,还大气的买了4只山羊,哨子特他么丰富,大伙觉也不兴睡了,都眼巴巴盼着呢。
瞧人群中大姐那个快活样,李兰拧巴个脸本想叫她回来,可瞄一眼挺起来的滚圆孕肚,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李兰气得嘟囔一声“又一个没骨气的”,回了屋。
三间土屋住着六口人,奶奶现在被大姑接走了。
以前还小的时候,李建国和田晓娥带着李恒住一间,奶奶带着两个孙女住一间。
后面大了,长个了,李恒和李兰被迫去了狭窄的二楼,姐弟俩一个东、一个西,靠墙用木板隔开,做成了简易的单间房。
而俩单间之间堆放的主要是一些柴草。还有一口黑得瘆人的寿棺。
寿棺是奶奶的。
李恒弯腰钻进简易房里,坐在硬板床上十分憋气,睡不着,过惯了惬意的中年生活,他一时很难再适应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旧时代。
他感觉任务艰巨,要改变居住条件,要挣钱给父亲治病,要把母亲在陈家丢失的脸面挣回来,要让全家过上好日子,这一切都要钱,要大钱,心慌慌地一分钟都不愿意等下去。
这穷糟糟的光景啊,是多看一眼都觉着磕碜。
时不待我,分秒必争。
抱着这种信念的他开始努力从记忆中搜刮各种读过的小说杂志。
前生他当过公务员,后面从事的也是教育行业,时间非常充裕,受父亲影响,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看报。
当然,时不时还打打羽毛球、篮球和练练拳之类的。
为了讨宋妤欢心,还曾半路学了一手钢琴。
可以说,他涉猎甚广,古今中外的名著和文学作品过他眼的起码不下千本,挤满挤满了整个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