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峰峰主文鸿卿受洪老所托,带我去修剑?”
白宇盘坐于地,喃喃自语,回想着白日里发生的种种。
“可我如今连佩剑都没有,修个啥”
天色已晚,白宇意欲找洪老一问。
“洪老?”
小木屋空空荡荡,烧火煮食的石锅还留有余温,洪老应该离去不久。
兀的,目光被近处的微黄信笺吸引,朴拙雄浑的笔触。
“白小子,好好珍惜修剑一行吧,这可是老夫厚着脸皮要来了,切记,莫要多言,恪守峰规,做你该做的事,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一个修剑者手上拿的不重要,心中执的才是关键。”
“嘶”
白宇倒吸一口凉气,按照洪老这个说法,这一路又不会是平坦安稳的了。
修竹殿的充沛灵蕴,白宇沉浸其中两日,醒灵境的修为有了一丝松动,下一境则是聚灵。
“聚合灵力?凝聚,消融,衍化,升华。”
脑子兀的蹦出这几个词,“聚灵之灵真的是灵力吗?”
不解之惑顿生心间,回头得好好问问洪老,这修为一直卡在这不动算怎么一回事。
“窸窸窣窣”
一阵微妙的声响为这安谧的夜增添一份不平静。
闻声而动,“第七峰应该没有灵兽,那会是什么?”
蹑手蹑脚出了小木屋,寻迹着弱弱的声响而去。
越过林间,踏步河流,直至一片空旷地,那声响才渐渐停下。
定睛一看,肥嘟嘟,圆滚滚的身子爬在白宇脚边,颇有灵性的大眼睛。
“飞天鼠?这不是……”
一个男子徐徐走来,“狼,果真是你。”
狼伸了个懒腰,困乏道:“暗夜,总算是等到你小子了。”
“等我做什么?”
“我们想向你打听点事。”
白宇一愣,“我们?于莽他又来了?”
习习凉风中暗藏着一股醉人的芳香,一个妩媚动人的倩影悄然而至。
“剑娘?!”
女子浅浅一笑,“怎么,不想见到奴家?”
“不不不,只是有点小意外。”
白宇汗颜道。
狼罕见正色道:“暗夜,苍穹域近日有无暴动的迹象,或者是外来的人士。”
白宇沉思了几息,摇摇头。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谁暗中操纵并平息了洛家覆灭一案?”
白宇一呆,“洛家……覆灭?你说的是前些日子城主府行刑一事?”
“不错。”
“当时我就在场。”
“什么?!”
饶是剑娘,那美目也微微一抖,“有无记忆犹新的人,或者言语?”
白宇冥思了几息,缓缓吐出三个字。
“齐佑安。”
“夺命书生,术界神眷——齐佑安!”
狼严肃道,“他就是那时震动天罪的孩童?”
剑娘微微颔首。
当日白宇询问邱沐溪洛家一事,提及齐佑安的时候,邱师姐无一丝疑惑,笃定不已,仿佛那人口中所说的皆是金玉良言,绝世真理。
“他是何人,很厉害不成?”
狼微微一叹,沉声道,“何止是厉害,齐佑安出生空域,年仅七岁,博古今,通灵蕴,机缘巧合,偶遇当世一圣,初涉术解,一夜便勘破困扰术解宗百年的封法,踏入地境却引起了天之异象,彻底惊动了浮空岛屿上的主宰者——天罪,赐予其圣名——判罪。”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此人着实是恐怖至极。
“兴盛的一流家族洛家为何会全全覆灭,无一幸免?”
“或许是惹怒了某个大人,触犯了某个戒律,又或者是为了掩盖事实,从而选择了杀人灭口,总之这背后的势力庞大到难以想象!”
生命在滔天权势下,如同草芥,甚至不如微末,当日紫瞑顶与洛殇的博弈历历在目,才多少时日,洛殇已不在人世,世事变迁,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剑娘朱唇轻启,“无一幸免可不一定,别忘了,他的尸首可不曾出现,奴家听传言说,有人在那晚感知到了空间的跃动,洛家覆灭一事恐怕不止于此。”
“他?”
“洛家二少爷,洛殇的弟弟——洛珂。”
“洛珂?”
白宇细细回想,当初在异盟锦瑟殿,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剑娘撇了一眼远处,狼叹了口气,道,
“暗夜,现在的苍穹域早已不负当年,看似静如止水,实则暗流涌动,可谓是块不详之地,若你无太多牵挂,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外面的天地可不比这差。”
远离苍穹?这已不是白宇第一次听及了。
回忆往昔,苍穹域是他离开那片海之后的第一处落脚地,那时的记忆模糊的很,依稀只记得与狂神的相遇,后来便入了地界。
若说无一丝留恋是自欺欺人,再说了,这些时日又经历了种种前所未有的东西,离开一事还得慢慢来。
……
青云殿。
“二派舵主的伤势如何?”
“禀告尊主,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想必不出半旬月即可痊愈。”
“本尊知道了。”
那侍从想起什么要紧事,
夷犹道:“尊主,那抓捕面具人一事该如何决策?”
楚擎天果决道,
“下令两翼玄兵停止抓捕行动。”
侍从一脸的错愕,“可……那面具人口出狂言,刺杀青云,重伤了二派舵主,破坏了祭典,这若硬是压下来,难免会引发众怒。”
“哼,二派舵主被一人所伤,还有脸面号召玄兵出动?当年青冥老祖留下的祭典也空剩下躯壳,破坏与否无伤大雅,青云受辱,固然不可小视,但绝不是现在,学会容忍是一个势力强大过程中必不可少的阶段。”
一殿之主的话语,不容置否的雄厚气概。
“可……”
两目凶光外露,“怎么,听不懂本尊的话?”
“属……属下不敢,这就前去告知。”
侍从前脚离开,后脚传开青雉的声音。
“青云的教义可都是您亲口传授于我的,您真的变了。”
楚擎天斜睨道,“这儿岂是你可随意进出的,光记得教义,本尊教你的规矩都忘了不成?”
“我来这不是为了口舌之争,只是想来询问您两件事。”
冰冷的口吻,“说。”
“你为何派遣云辰镇守古渊,还赐予他冥祖之血?我却一概不知。”
冷冷一哼,“本尊做事需向你禀报?”
“好。”楚云咽下一口气,继续说道:“面具人的身份您知道的一清二楚,祭典一事您也有掺和。”
未等楚云说完,悍然打断。
“放肆!”
楚云冷眼望着楚擎天,手举一块雕有紫印的木牌,喃喃道,“若非我仔细留意,绝看不出这枚青云令的瑕疵,这根本不是如今的青云令,而是那个时代的遗物!”
牙齿咬的咯咯响,硬是稳住了心境,“我只需翻阅古籍,便可轻易查出此人的名谓,
父亲,您到底在隐瞒着什么?为何不能告知于我?我是您的嫡亲子嗣,青云一脉的传承者啊!”
一语惊醒殿中人,楚云一番话如同雷霆灌顶,
楚擎天仰着首,说不出的揪心。
“晚了,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