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扬走到病床边,亲了亲她的额头,“乖,别等我,先睡。”
林溪点了点头,“嗯,你少喝点,秦天要是不开心,你劝他也少喝点,陪他聊聊,别用喝酒来解愁,没用的。”
薄扬轻笑了一声,“说得好像你试过似的……”
林溪掀起眼皮子瞅他一眼,“你又知道我没试过了?”
薄扬一滞。
她并不会经常说起他们分开的那段日子里,她是怎么过的,偶有提起,大多轻描淡写。
以至于她基本已经知道了他这十年来的煎熬,是怎么怨过她,怎么恨过她,又怎么思念过她……
这些林溪知道得不少。
但薄扬却不太知道她这些年来又是怎么熬过来的,不是生活上怎么熬过来的,而是,她是怎么思念过他。怎么从那些苦楚中撑下来的。
她不太说自己曾经的苦痛,就好像,在这件事情里,她永远把自己当成犯错的那一方,主要的责任人。所以仿佛哪怕再辛苦,也连一点点委屈的资格都没有,她不给她自己这种资格。
只有偶尔她不经意间说出来的只言片语里,薄扬能听得出来,她曾经,也并没有比他好受多少。
她偶尔不经意间的只言片语,使得薄扬觉得,自己像在剥一颗洋葱,一点点的剥开,却轻易能让他眼睛发酸发胀。
“好了快去吧。”林溪在他脸颊上轻轻摸了摸。
薄扬定定看了她两秒,想了想,就在她嘴唇上叼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子来。
抵达酒廊的时候,秦天已经到了,坐在落地窗边的卡座。桌上摆了三瓶酒,一瓶干邑白兰地,一瓶干红,还有一瓶单一麦芽威士忌。
全都是不错的酒,价格不菲。但都还没开瓶。
秦天就对着面前三瓶酒,有些走神,目光里没个焦点,像是神思早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你这一副皇帝选妃似的表情……”薄扬走到卡座前头,声音带笑地说了句。
秦天回过神来,扬眸冲他笑了笑,“我这不是在等你来么?你想喝哪个?”
秦天指了指面前的三瓶酒,果断把选妃的工作交给薄扬了。
“我记得你挺喜欢单一麦芽威士忌的。”秦天指了指那瓶威士忌,“所以挑了瓶好的。”
薄扬摆了摆手,“老了,身体不行,喝不了高度酒了。”于是他伸手将干邑白兰地和威士忌瓶子拨到一边,拿起来那瓶红酒,“就喝点红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