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想起那混账天师的话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当初她邢鸾镜是谁,一舞倾城,身轻如燕,能在端起的银盘上翩翩起舞,现在肿的像一口缸。
“呦呵,被自己的脸吓着了?”画娆冷哼,“丑东西,给我们学个猪叫,我们就赏你一块糕点吃。”
邢鸾镜也不理会他们,只往屋子外面跑。
熟悉的一切都回来了,熟悉的东宫,每一寸的砖瓦都从记忆的深处涌现出来。
而她却已经不是邢鸾镜了,而此时飞鸾殿内还有另一个自己在活着,想想还有点毛骨悚然。
就在她在府邸里胡乱的走的时候,却见雕梁画壁之处,遥遥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却见那人头戴簪缨银翅的王帽,身穿杏黄色的四爪白蟒袍,围着玉带,竟是她曾经的夫君,亦让她踏上女帝之位的最好的一块垫脚石。
跟记忆中一样,面如冠玉,眉如远山,目如点漆,对谁都是那样的温柔,好似永远都不会生气似的。
而就是这个太子,山盟海誓的将她娶进东宫里来,曾经还对她温柔似水,百般宠爱,但她还记得他临死的时候,她去看他,却被内侍挡在外面。
那内侍说,“皇上说不愿意见您。”
那时候她已经半年没见过他一面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恨得牙根痒痒。
于是她想也没想,大喝一声,“元持节,你给我站住。”
太子的名字旁人是要避嫌的,连遇见这几个字,都需要少笔画的写出来,而他曾经却允许她唤他的名字。
她这一嗓子下去,连同太子,还有他身边的内侍随从,也都目瞪口呆的看过来。
邢鸾镜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不可及的事情,她现在可不是得宠的侧妃。
而就在这时,却见太子的贴身内侍丁樵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嗓子尖锐的像是被人掐着似的,“大胆奴婢,竟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你叫什么?在哪里当差的?”
邢鸾镜用萝卜一般粗的手指指着自己,“您猜猜我叫什么,像是在哪里当差的?!”
她是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这具身子是个宫女。
“你竟然敢拿着我取笑。”丁樵伸手便要扇她,细细白白的脸也慢慢的扭曲了。
想当初这厮在自己的面前是多么的阿谀奉承,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副面孔。
眼看着这巴掌要落下去,却闻如击玉的声音传来,“罢了,别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