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当他那张脸再出现在我面前时,比刚才还要暗沉,好像有谁用墨盖了一层似的。
梁胭是哑巴,但不是瞎子,所以我用手语问他:你怎么了?
他看不懂手语,想必也能从我的神情里看出我在问什么。
他转身将桌子上的那个本子拿过来,快速的在上面写下一行字。
“你的身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伤口?”
在没看清楚他写的字之前,我就已心虚得心跳加速了,好在保持冷静的能力向来都很高,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他瞧我不答,又急切的问了一声:“你回答我啊,为什么那么多伤口?”
还能为什么?
我七岁就被卖给人贩子,挨打的日子如今还历历在目,不过伤不是那时的,而是后来干爹训练我留下的。
干爹有句名言:只有经历过千锤百炼,才能活着走到路的尽头。
若是没那么多受伤的经验,我又岂能一次次在后来的刺杀任务里险象环生呢?
也很遗憾,这些关于我的故事,段天尽永远都不会知道,而面对他追问的目光,我只能楚楚可怜的挤出两行眼泪来。
段天尽懊恼的问我:“你怎么动不动就哭?”
我低头一边拭泪,一边艰难地想将衣服归位。
段天尽随即抽了数张纸巾,对着我的脸一阵猛擦,眼泪是干了,脸皮被搓得火辣辣的。我抬头瞪他,他亦从上面瞥下来,一副不得了的语气问:“看啥看?我又没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