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到将军没有?” “还没有,太乱了,没看到将军身影!” “继续找寻,就算把会场翻个底朝天,也务必要把将军找出来!” 牧风和傅云骁在会场内杀了一阵,依旧没找到刘策的身影,不由紧张起来,即刻吩咐周围的骑兵全力搜索刘策的身影。 …… “叮!” 此时,刘策和宇文优泉二人打的可谓是难分难解。 刘策将手中两节断枪如同毒蛇般不断从各个方向刺向宇文优泉,誓要置他与死地。而宇文优泉手中双锤也是犹如开山之势不断和虎枪碰撞在一起。 只见枪刃和铁锤互撞之间入眼竟是火花闪腰,如果此时去抓枪刃或铁锤,必会烫开手掌心。 “身手不错,能和我宇文优泉战上五十多合,你还是第一个,我不得不佩服你,你比我见过的草原勇士都要勇猛。” 宇文优泉战的兴起,难得遇到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纵使刘策是敌人,是杀害自己草原数万男儿的罪魁祸首,也不得不在心中对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你毕竟是我呼兰草原的罪人,所以,给我去死吧!” 宇文优泉怒吼一声,再次挥动双锤向刘策砸去。 面甲上血红的修罗相看不出刘策脸上真实的表情,但从粗重的喘息以及眼孔处冰冷摄魄的目光,宇文优泉还是能感受到眼前的敌人杀意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加的炽盛! 眼见铁锤已经逼近自己眼帘,刘策身子猛地向后一缩,避开这致命一击,随后手中两节断枪一变,化枪为棒,暴风骤雨般的袭向宇文优泉。 “砰砰砰……” 宇文优泉顿时被刘策这一变招惊的不知所措,连忙举锤挥挡,但闻一阵阵重击巨响,纵使宇文优泉全力格挡,但还是被这连绵不断的攻势搞得异常狼狈…… “想杀我?来啊!怎么了!畜生!去死,去死,去死!” 癫狂冰冷的声音再次从面甲后传出,所说每一个字都带着无边的愤怒和仇恨,落在宇文优泉铁锤上的断枪力道不减反增,体内油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 “死啊,怎么还不死,给我去死,死啊!” 见宇文优泉落入颓势,刘策一阵眼花缭乱的攻势后,找到一个破绽,左腿猛地一跃踩在他膝盖上,右腿膝盖重重的向他脸颊撞去。 宇文优泉见膝盖骨向自己鼻尖袭来,极速的一转头,但觉眼前一阵金星闪耀,整个人都被撞飞出去。 “咳咳咳……” 纵使头昏眼花,宇文优泉依旧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的脸颊现在除了疼痛之外,更多的是算麻,不用看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颊肯定肿了起来。 但他现在没工夫理会自己的伤势了,因为他看到那可怕的血人又快速向自己冲了过来…… “他难道不知道累么?连番厮杀应该很疲惫才对啊!” 强烈的恐惧不可遏制的袭上自己脑海,将之前失去的理智拉了回来。 现在,宇文优泉总算明白,眼前之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而是夹带着无尽仇恨要将一切都粉碎殆尽的恶魔! “不行,必须要阻止他!” 宇文优泉将手中铁锤重重敲击在一起,借助金属的刺响驱散了脑海中的惧意,再度提起勇气冲了上去! “呼!” 在相距数步距离之际,刘策猛然掷出手中两截断枪,呼啸的声响迎着宇文优泉的脸庞飞去。 “嘣嘣~” 宇文优泉双锤一甩将掷来的两根断枪格开,正准备再一锤向刘策头盔砸去之际,忽见眼前的血人身子一低随即一个俯冲,将自己的腰环住…… “嘭!” 不等宇文优泉反应过来,就被刘策一个侧摔狠狠放倒在地,紧握的双锤此时也脱离了自己手掌…… “死,给我,死!” 宇文优泉耳边一直回绕着这句话,他可以感受的到面具后那副表情是何等的狰狞恐怖,那是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才能发出的声音。 下一刻,宇文优泉的脖子被刘策的铁臂死死地固定住了,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刚想挣扎脱身,却被一双有力的大腿给缠在了腰上,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呃,呃……” 宇文优泉使出浑身力气用双手去掰固定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但无论他如何用力却始终无法撼动刘策双手分毫,他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憋的紫青,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是这么的近…… “咯哒哒……” 就在宇文优泉即将被掐断脖子一命呜呼之际,一名宇文部骑兵疾驰而至,但见他手中一杆锋利的长枪向着地上刘策的臂弯刺去…… “飕……” “噗~” 就在刘策一条臂膀即将被枪刃废去之时,一支羽箭带动气流旋动,狠狠的扎入马背上骑兵的咽喉。 “保护将军!” 傅云骁一箭射杀呼兰骑兵后,大吼一声,随即身后数百新附军骑兵齐齐向刘策周围驰来,很快厮杀声再次响了起来。 “呃~” “咯嘞~” 一声骨裂清响在刘策臂膀之上传来,下一了宇文优泉双目圆睁,但眼眸中的生机已经渐渐消退,他的脖颈被刘策活活拧断了…… “啊啊啊!” 然而刘策并没有就此松开双手,依旧将手肘紧紧固定在宇文优泉的尸体上,发出野兽般的嗥叫,听的周围交战双方头皮发麻,只觉得特别瘆人…… “将军,冷静点,人已经死了……”傅云骁赶紧下马来到刘策身边,试图把他和宇文优泉的尸体分开。 然而刘策的双手如同钉死在尸体身上一般,任凭傅云骁如何用力始终都掰不开。 眼见自己没办法分开刘策的双手,傅云骁对着身前几个新附军士兵大吼道:“你们几个!别楞着,还不快过来帮忙!” 那几名士兵这才下马来到刘策身边,手忙脚乱的和傅云骁一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与把刘策和宇文优泉的尸体彻底分开…… “杀,杀,杀……” 面具后愤怒而又冰冷的沉吟不断传入周围将士的耳朵,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身心回荡。 傅云骁即刻拱手对刘策说道:“将军,将士们已经杀入达兰盛会,密林的女子按您的吩咐,我们一个都没动,由楚子俊正在安慰照料他们,请将军放心……” “密林?若颜……若颜!”刘策听傅云骁这么说,猛地大吼一声,将他和周围士兵推开,向会场之外急奔而去,顺手将插在地上的汉剑拔了起来。 傅云骁见刘策离去的方向连忙下达命令:“你们几个跟紧将军,千万不能再有意外了,其余人跟我一道,把这群人渣全部杀光!” …… “若颜,若颜,若……” 从嗜杀疯癫之态中恢复过来的刘策,一直喃喃自语,盯着远处的密林,豁尽全身力气向那边奔去。 此时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从面甲眼孔处望去,整个画面似乎全在不停地晃动,到处都是一片殷红。 耳边的厮杀声仿佛从遥远的天际另一边传来,渐渐地刘策什么都听不见了,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最终在身心极度疲惫之下重重的倒在草坪之上。 昏迷之前,刘策看到一双精致的绣鞋印入眼帘,他努力稍稍抬头望去,只见到洁白的裙摆在轻风吹拂之下微微摆动…… “若颜……”最后轻唤了一声,刘策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将军!” 身后数名前来保护刘策的骑兵见他倒地,齐齐大喊一声,急催马速来到他身边,随后将刘策脸上的面甲取下,小心翼翼的抬至马背之上向密林缓缓而去…… 宇文本部之内,收到达兰盛会被人侵袭的多棱、塞顿即刻领一万大军向达兰会场扑去。 就在多棱、塞顿离开不久之后,左侧丘坡之上出现一支两千全副武装的白袍骑兵,另有四千新附军骑兵,此时都冷冷的注视着山坡下的宇文部落。 陈庆踏马来到前方,掏出窥镜观望一阵后,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依将军计策,捣乱会场引宇文本部大军前去会场支援,趁现在他本部空虚,我庆字营正好一举将他们部落歼灭,不足七千毫无防备的呼兰守军如何能抵挡我精卫营铁骑的蹂躏?” 想到这儿,陈庆看了眼身后士气旺盛到了极点的将士,随后手中长枪一指,大吼一声:“将士们,随我杀下去,踏平这个野蛮的部落!” “喝!” “我精卫营!” “万胜!” “杀!” “杀!” 两千武装到牙齿的白袍重骑和四千骑兵在陈庆的指挥下,迅速排好了阵列。 “呜~” 犀利的出战角号被吹响,一片涛天白浪在战马呼啸声中,一列列整齐如一的向宇文本部缓缓拍去…… 白袍陈庆,这个名字和刘策一样,即将成为草原帝国永远的梦魇! …… “兄弟!我的兄弟啊!” 在多棱、塞顿等人率军抵达召办达兰盛会会场时,入眼尽是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地上的草坪已经被染成了血色,浓浓地血腥味久而不散,数十座燃烧的帐篷正冒着滚滚的浓烟。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之前发生的那一幕不是梦境,而是残忍无情的现实,一年一度的达兰盛会如今被死神所拥抱。 前来侵袭的大军在宇文部大军抵达之前就已经撤回了密林之中,会场内,一头散发的宇文邕什抱着自己弟弟的尸首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嚎。 “完了,这下全完了……”宇文邕什抚摸着弟弟宇文优泉的脸庞,失身落魄的说道,“达兰盛会被破坏,我如何向董狸可汗交代?” 痛失亲人固然心痛,然宇文邕什真正担忧的却是部落的未来,望着会场内数不清的尸体和浓烟滚滚的景象,他绝望的摇了摇头。 “族长,眼下唯有将这股胆敢破坏盛会的狂徒赶尽杀绝,再将他们的首领头颅献给可汗,方能从轻发落啊!就让我率军攻入密林,杀他个片甲不留!” “是啊,塞顿说的没错,只有如此才有资格请求可汗宽恕,请族长下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