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商量许久,最终孙二麻子还是妥协了,他答应和我们一同离开山区,既然主子已经没了音讯,守着这山也没什么意义,况且刚才的坍塌一定将所有的洞穴都堵住了,没必要继续守下去。
但剧毒却让我的想法完全打乱,在离开村子的第四天孙二麻子还是熬不住了,无法言语,不能进食,全身溃烂;再加上内脏被那种黑色虫子的侵蚀,想来他自己也已经放弃了。
当他几乎哀求着让我一棒子打死他的时候,一股温热已不可抑制的渗出我的眼皮,我不是一个很顽强的人,在生命的面前妥协和无奈,对我来说是一种巨大的痛苦。
我和宿栾将孙二麻子就地安葬,我不知道他还是否有亲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山几十年,死后却还要孤零零的埋葬于山岭间,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再孤零零了。
十几天的跋涉,我和宿栾终于回到了长沙,看着当初的那个家,我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不知道为何,这六年的沉睡到如今的苏醒,我感觉自己变了。
休息几天后,我联系了奔波异国的父母,但并没有联系上,那边接电话的是一个华人介绍人,他说我的父母和施工队去山区动工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在国外做事是签过合同的,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又过了几天之后,宿栾过来找我,说既然重获新生就要有个新生的样儿,人得往前看,要么先去泡泡妞,要么就找点什么事做,老这么待着也不是事,脑子里要生出怪病的。
我倒是想这样,但想着孙二麻子临终前悄悄给我说的话,我总是放不下,他既然避着宿栾告诉我,看来他当时并不相信宿栾,我倒是想告诉他,但一想到他已经为我如此奔波了,此时断然不能再让他牵扯进来,我得自己去杭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