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烨赶到之时,宁姝已解决掉最后一个麻烦。
不大的房间里满地是尸体,血块和肉一片一片的,浓郁的气息引人作呕。而宁姝正站在最中间,垂着头,一身棉布白衣被血染透,长发披散着垂下,静握匕首,一动不动。
那一刻,司烨竟不敢叫她的名字。
十几天来,他每日每夜都在寻她,可线索太少,又事发突然,饶是他经验丰富,断案无数,亦陷入最下等的被动。此次若非上天垂怜,让他在路上偶然拾到从马车抛下的珠链,拦住那辆载有晋式薇的马车,他还不知道要继续寻她多久。
酸楚涌上心头,司烨喉头发涩,站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柔柔……”却再也说不下去。
孰料他这一声仿若割断了拉扯宁姝的最后一根紧弦,听到熟悉无比的声音,她瞬间有了反应,大叫一声:“我要杀了你!”登时跃去半空,高举匕首向他狠狠刺下。
……
距离福华间的血腥已经过去三天,宁姝仍然昏迷不醒。
能请到的大夫都请了,司烨甚至动用关系,请来太医诊治,可谁也没说出保证她一定能活的话。
“太虚弱了。”这是所有大夫的统一结论。
司烨不知宁姝在那里经历了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守在床边,紧紧握住她苍白无力的小手,抵在唇畔微微呵气,希望以此能让她暖起来。她流了那么多血,伤口如此明显,当时一定很疼……一想到这里,他就心如刀绞。
而此时,晋式薇正站在门边徘徊,看到有丫鬟路过,她立马逮住她小声问询,听到丫鬟说宁姝还没醒,她叹了口气,打消敲门的念头。
“宁姝,你一定一定不要有事啊……”她双手交叠在一起,又不自觉去抚手腕上不存在的珠链,瞬间泪眼朦胧。
三天前,她在马车上醒来。
她惊觉自己双手双脚皆被绑住,嘴里还塞着一团布,顿时慌张不已。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马车里只有一个看守她的小厮,且小厮还在眯眼打瞌睡,那么只要有机会,路过热闹集市时,她是可以想办法逃脱的。
为了不弄醒小厮,她一直小心翼翼,轻轻往窗帘处挪。好不容易挪到那里,马车却异常颠簸起来。小厮啧声而醒,见到晋式薇的位置变了,不禁奇怪,嘀咕两句过后,倒没有将她摆弄回去。马车徐徐前行,不知过了多久,晋式薇隐约听到有人声传来,随后越来越热闹。风吹起窗帘,隔着一条缝隙,晋式薇发现这是云江县城门,城门外的布告栏上贴满了女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