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抓住他的手,他的手颜色灰暗,冰凉冰凉的,以前他的手总是温热的。我终于成功地紧紧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似乎微微想动一下,握握我的手,但始终没有释放出力气来。
我的嘴唇颤抖,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只在一遍一遍叮嘱:寒夜,你会好起来的,不是吗?你每次都很危险,可你最终都好了,这次也一样,是的,一样,你会好起来。你说剩下的时间都陪我,剩下的时间都陪我……这就是剩下的时间吗?不,还有,好长的时间,你说要陪我一起去玉兰福利院看望孩子们的,你说陪我骑自行车上班的……
寒夜在氧气罩下的脸突然抽动了一下。
“寒夜……”
黑色的液体突然从他口中喷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黑色,似压抑、似释放、似毁灭,似乎要将所有黑色素清除。
医生们有条不紊地围过去,为他清理和施救,换了被子、垫子和氧气罩,刚刚平静下来,他周围的机器突然发出报警声,连伯顿医生和齐大夫都发出惊呼。他们围着他使尽他们的各种方式……但他却一动也不动。
我握着他冰凉的手,那手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他们用洁白的布将他全部盖住,有人在我耳边轻轻说着什么,我不懂了,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这是他的手,是的,他的手。相信他在,还在,我握着他的手,他就不会走远,他说过永远陪着我,不管以什么形式,对,他早就说过这句话。原来,是这样的!
之后,他们要带走他,有人在掰我的手,我不松开,他们不应该将我们分开,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就是不要放开,我说过,要誓死捍卫我们的婚姻。可是他们按住我,给我注射安定,一定是安定,我的头好沉,但我不放开他,不放开……
漫长无尽头的燥乱、混沌……
我睁开眼,依珠坐在我旁边,另一边是姐姐和妈妈,这是在我和寒夜的卧室里,可是那喜庆的红色被换光了,大红的喜字也没了踪影。
“寒夜呢?我要去找寒夜。”我爬起来向外走。
她们一起过来抱着我。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我丈夫,有什么错?放开我。”我奋力挣脱她们,可是我发现我的力气太有限。
妈妈哭着道:“小雪,你就别闹了。你都三天没吃没喝了,你这样下去,妈可怎么活?”
“你还有我大姐二姐和弟弟啊,可我只有寒夜一个,我不能没有他,我得去找他,我要守在他身边……”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