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姑娘们的对话,如果说最开始还保持着窃窃私语的状态,那么等后面崔小娘和阿芷正面撕起来的时候,音量已经提到里面可以清晰听见的程度了。
王信之表情烦闷。他听出其中一人正是邢沅芷,而另一人声音很是耳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更糟糕的是,听争吵俩姑娘似乎是在争风吃醋。
再结合婉柔对程晋阳刮目相看的态度,很容易便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男人,不简单啊。
可恶,要是婉柔能听我一句话,我何至于会让她自降身价,要和别的女人争这个心思深沉的野心男!
想到这里,王信之的表情便不善起来。
杨思平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外面寥寥几句争吵,什么“别打他的注意”,什么“给我和他保持距离”,明摆着是在吵架嘛。
这程氏族长浓眉大眼的,想不到居然也是个情场浪子……诶,等等,我妹妹在这程氏族地,该不会有被他染指的风险吧?
可是,望舒她才十四岁,他应该不可能那么禽兽吧?现在又不是人均寿命三十岁的古代,早婚早孕是要被人家笑话猴急的。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电光石火之间,杨思平看向程晋阳的目光,便立刻多了审视怀疑的味道。
“抱歉。”程晋阳关上房门,回过身来笑道,“已经没事了。”
“晋阳。”王信之便微笑说道(这里的假笑,已经有王婉柔的七分功力),“后宅不宁乎?既得陇,复望蜀,恐要两鬓斑白矣。”
这话说得拐弯抹角,其实典故出自于东汉的岑彭,原话是“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发兵,头鬓为白”,重点在于没说出来的前半句,讽刺他不懂知足,滥情太甚。
程晋阳:?
旁边的杨思平倒是听懂了,哈哈笑道:
“信之兄,这齐人之福,谁不羡慕?食色性也,不必苛责。”
他三言两语,开玩笑般辩护说“好色无罪”,暗中却观察程晋阳的反应,想看看他是不是个急色之徒。若他坦然应下,丝毫不觉羞赧愧怍,就说明是无德之人,杨望舒决不能继续在此待下去。
然而杨思平这么试探性的一开玩笑,王信之倒是黑了脸色。他以为杨思平没认出外面的声音,大概误以为吵嚷来自于程晋阳的侍妾,所以才开玩笑说他“齐人之福”。
可事实是我妹婉柔也喜欢他!你这帮他说话,不就成了暗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