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左庄中,白落凤和纳兰折风无可奈何地盯着垂死的戒空,便是再想出手护他也已经找不到借口了,他们立在原定想了许久:凭他们如此关系为什么也看不清这过去没心没肺,活今朝醉今朝的和尚如今会成了这般模样?
六年前,通往在湘南延秦山道上,一位书生带着他磨灭的豪情和官文前去不毛之地任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于申言明明懂得自己用心,却要把自己发落到那个仕途灰暗的地方,在他的心中这个疑惑远远大于被贬的愤懑,
湘南是平时发配囚犯以及苗人聚居之地,专门供养恶水刁民,但是延庆虽然穷山恶水,可天留人活口,这个地方盛产比较特别的矿物——金。延秦不论当地土著还是流窜至此定居的人,既然天高皇帝远,那就靠山吃山吧。朝廷每年要求各地上缴税收,到了延秦这里当地衙门就带着上头四处走走,然后趁人不备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喊穷:你自个儿瞅瞅,穷的连老鼠都养不起。
其实恶水出刁民,每一介前来任职的官儿都会面临两个选择:一、能体谅当地百姓艰苦生活,老泪纵横地接受百姓们的“打点慰问”。二、暴力不合作,最终任期一满人却走不出延庆。所以在延秦就出现官民相护的局面,对此朝廷就是知道当地乡绅土豪富得流油也没有任何办法。
杨清涟就此踏上了看不清尽头的延秦府县令的道路,等到了地方准备接任职位时发现怎么都找不到衙门,他瞅见一个老弱不堪的乞丐衣衫褴褛地坐在一残败不堪的屋前,老汉侧靠在门前柱上,舒爽地抠出脚心儿缝里的淤泥放到鼻前嗅嗅,又极度嫌恶地皱着鼻子把手中那滩泥搓在地上。
忽然他感到背后奇痒难耐,反手死劲挠背,不一会儿功夫手里多出了只米粒大的跳蚤,之后他像是报复一样,用两指捻着跳蚤送到两颗大黄门牙中,“崩嘎”一声把它嗑死了。
“老人家,您可知此地衙门在哪?”杨清涟恭恭敬敬地上前询问。
“衙门,这儿就是衙门。”老汉睁开稀松的睡眼,瞅着眼前出现的一身青衫,这年轻人虽是风尘仆仆,却依旧盖不住亮如点漆的眼睛里盎然的神色,看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与这处地明显格格不入,老汉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子,外来人?”
这居然是衙门,杨清涟放眼朝里看去,也不知多久没人打理,房梁上青苔就如绿帘铺上好了几层,屋顶还透着几口天窗,几抽茂盛的爬墙虎倒挂而下,门墙周围黄芦和苦竹缭绕丛生,衙内房柱脱掉了好几块红漆,费极眼神才认得出公案的桌腿已经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