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地捂住后脑勺蜷缩一处,最终力竭妥协回荡在他身旁的怪罪:“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师父...芸儿...”
“落凤...”伴着沙哑的厉语,周围蓦然陷入幽静,白落凤抬起埋在手下的头颅,看见他的眼前出现一双道鞋:“落凤,抬起头来!给老夫抬起头来!我血无痕的徒弟不准跪任何人!”
“师...师父...”白落凤仰望傲然伫立,不怒自威的老人,宛若又回到曾经万恶崖的谷底,他像是找到依偎的孩童,抱住血无痕的腿嚎啕大哭:“师父,我不想抛下你的...徒儿也想把你一起带出谷...”
“胡说!”老人勃然大怒:“为师何时怪过你,哭哭啼啼,你是要我死不瞑目?!”
“可是...师父...”
“说那么多做什么?”血无痕放低了语气,唉声长叹:“我就怕你这傻小子想不开,成了日后修行路上的心魔,才放心不下,借助胜邪封存魂魄之能留下些残识...”
“落凤,师父一辈子视人命为草芥,从不奢求有朝一日尸骨得葬...”老人生前冷血凌锐的目光渐渐浮现慈祥:“求得如此有情有义的徒儿,是苍天厚待于我,你不必有愧,莫要听信剑中怨鬼谗言,你要记住:血无痕此生最不惋惜的事便是把你救出万恶崖。”
老人像是等待今朝已久,身躯逐渐消散朦胧,解脱地笑道:“你是人,何必让步无血无肉的兵器?拿着墨冥,让天下人好好看看,师父完成的剑从来不会伤及无辜!”
白落凤愣愣地看着故人再次逝去,许久之后恭恭敬敬地叩头谢恩,为其送行。
残影完全消失那刻,四周讥讽恢复原本的猖獗,白落凤终于明白为何那时候血无痕说世上只有真正革去七情六欲的金佛或是无情无义的魔头才能管束住墨冥的肆虐。
他扶着大腿站起,噪人烦心的玩弄随之停歇,周边的暗幕犹如蠕虫汇聚一起,形成密密麻麻的人群将白落凤围在中央,每个人形犹如失去自我意识的活死人,摇头晃脑地朝他走来。
“我不会死,奈何桥上的孟婆汤都不曾让我忘记她的模样,千年一梦又岂能让你们打碎!”白落凤抓紧双拳,仍由群魔拥簇而至,当他以赴死的决然走向寒潮,却见此前拥堵不堪的影流为他自动开出条阳光大道。
“没想到七窍魅惑未让他受七情六欲所困,泯灭自我!”四面八方传出重重哼声,潜藏在墨冥剑身中的众多厉鬼不甘道:“千百年来,头次有人未摒除人性抵挡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