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缉司对于眼下这个储君,其实是较为疏离的。其实这也是大势所趋,自打孝靖皇后薨逝之后,太子殿下的位子就一直不太稳当,随着庄贵妃得到陛下的宠幸日隆,庄贵妃所生的两个儿子靖王雮玉楼和誉王雮玉樽相继晋升为亲王,他们对储君之位的渴望也逐渐显露出来。相对于雮夜君的厚重沉稳,中正儒雅,那两兄弟显然更加长袖善舞,交游广阔。在万神殿的朝堂上,他们结交众臣,上下其手,加上他们出手阔绰,为人仗义疏财,因而门下聚集了一大帮朝臣门客,甚至军中的将领也或明或暗与之往来频繁。
雮夜君的不善交际固然是一部分原因,但他的储君身份也注定他是不大可能与朝中大臣有过多的接触的。皇帝与太子的关系先是君臣,后是父子。太子若与朝臣过从甚密,在皇帝陛下眼中,到底是一件会引起圣心猜忌的事情。所以雮夜君不得不谨小慎微,与朝臣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作为亲王的雮玉楼和雮玉樽,则明显不在此列。
太子行将被废的传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仙皇陛下对于太子的态度似乎也日渐疏离,如此情景便会让底下的人捕获一个信号,一个让他们站队之时选择向某一方倾斜的信号。
按说皇缉司只是仙皇陛下的左右手,他们只需向皇帝负责便可,根本无需向谁倾斜。因为将来谁当皇帝,对于他们来说,影响不大。但作为皇缉司的老大,指挥使大人唐卜却也有自己的苦衷的。靖王殿下在万神殿的影响力太大了,而自己在某些时候也需要借助对方的力量,去摆平一些麻烦事,比如仙皇陛下交下来的棘手案子,有时候是需要动用军中的力量的,而动用军中力量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自己不太敢向陛下直接开口,于是只能向靖王殿下求助了。一来二往的,唐卜不知不觉就与靖王殿下的利益网交集在一起了。
此刻,雮夜君有些冷淡地望着匍匐在地上的唐卜,久久不说话。
唐卜汗如雨下,再次磕首,以额触地,神态极为惶恐,说道:“此次事件,臣尽管不知情,但臣是皇缉司的指挥使,对于此事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殿下降罪,臣甘领死罪。”
他的声音在颤抖,汗珠从他的额头滴落,在青砖地上留下一滩汗渍,同时身上的锦衣也被汗水浸透了。
雮夜君冷淡一笑,语气轻轻:“唐大人,罗界那贼子谋逆作乱,那是他自己的行为,你既不知情,与你何干。再说了,就算你负有领导责任,也只是小过错,无伤大雅。我作为储君,是无权惩罚你的,你还是去跟陛下解释吧。”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