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的眸子似无焦距,良久,眼睛忽然一动,似是才听清楚孟回的话一般,吐字回复道:“不。”
声音微弱,却清晰而笃定。
风裹挟着花香,从窗子徐步走了过来。微风轻拂,少年额心的红痣在舞动的发丝中若隐若现,和他的表情一样,看不分明。
“那么,我就把你送回春笙阁。”少年捏着一只瓷杯,修长的手指在杯壁上不住摩挲。
坐在地上的女孩子小手撑在地上,几个踉跄之后终于站稳,黑发散落在前面,更显得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她的眼眸依旧有些钝重,却恢复了些神采。女孩子下巴小巧尖细,轻轻扬起,双眼盯着少年,一字一顿道:“乐意之至。”
见少女一脸倔强,孟回不怒反笑:“果然是宋铮之女,倒真有些倔性。”少年周遭好像有莲花的香雾缭绕,淡淡一笑中,凌厉之色悄然隐现,隽秀的眉眼柔和而温润,像是上好的羊脂暖玉。他说道:“如果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少女将视线放在地面,听到他的话连头都没抬,孟回眼角扫过面无表情的少女,也不言语,大步迈出了房间。
孟回走后,连舟终于支撑不住,脚下一软,立刻瘫倒在了地上。
疲倦就像深夜的海水,沿着她脚上的血管逆流而上,彻骨的凉意,一寸一寸渗入骨髓。
是了,她刚刚在惊慌中记起,她已经是死了的。
那时候的自己,为救更多人的性命,开车将炸弹运走,炸弹在一个寂静的山谷里爆炸,和她一起。
她怎么能忘了死时的那种痛苦呢?四肢百骸被痛意肆虐,血肉在滔天的爆炸声中被炸得粉碎,灵魂挣扎着从身体里剥离出来,残碎的一切告诉她,她已经不属于这个人世。
在一波接一波的大脑运转中她早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对前路隐约有种隐秘的感知,只是拒绝承认而已。
这毕竟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她倒宁愿被桀日那些人折磨得要死不活,宁愿在他们的手下艰难求存,也好过,拥有一具陌生的躯体,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中沉浮如草。
如果是在桀日,就算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叛徒肯定会受到非常难以想象的惩罚,但只要她还没有死,她总可以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会回去的。
她是拥有高等功勋的国家军人,总部不会放弃她的。
可是现在,她还要怎么给自己希望?她还能,怎么回去?
窗外天气是昏沉沉的明亮,与内心清醒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