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黑衣,几乎与周遭浓重的阴影融为一体,那张苍白的脸仿佛是浮在虚空中。
洛慕白。
他知道自己犯错了,虽然这错从抽象的意义上来讲于岐王而言渺如尘埃。
实质上,岐王真正在乎和痛心的是父子之间的不相容,不理解。
“父王,孩儿知错,认错。”洛慕白伏地而跪。
知错认错不改错。
——因为他始终觉得书斋根本就不该是征战天下的利刃,它应该是教习手中的戒尺,是学子心中的神祇。
——这一点,洛慕白至始至终不会变。
洛慕白不会改错,这点洛天命心中如何不清楚,他没有发怒,依旧安静的品着茗,叹气道:“起身吧。”
“谢父王。”
接着,又是一阵如冰冷墓穴般的沉静开始在忘忧阁中蔓延。
良久。
洛天命柔声道:“慕白,来帮父王理理头发。”
说话间,洛天命将束着的发冠拆下,粗糙的长发散乱的披在厚实的肩上。
洛慕白走到他的身后,刚欲着手整理,他的手却僵滞在了半空,忍着泪道:“父王,你的头发。”
他竟不知道,他父王的头发,如今已是一半白。
洛天命自嘲一笑:“很难看是吗?”
洛慕白忍着泪摇头:“不难看。”
洛天命笑道:“慕白,帮父王揪下些白发。”
洛慕白轻轻点头。
父子间的情感,往往总会在沧桑岁月的见证前而渐渐升温。
而沧桑岁月最好的见证,便是为父者那满头白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