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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萧彻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满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在这种极端而又诡秘的情况之下,他不仅要忍受周身这种几乎超越极限的痛苦,还要压制心中对于前路渺渺无尽头所产生的惊惶之感,若是换作心智稍微差点的人怕是直接都会昏聩在地。
他抬头扫了眼前方的山道,那边被淡淡的白雾笼罩,仿佛没有尽头的远方,任何怕是看了都得悚然心惊。
他不敢再看前方,稍有不慎只怕心底防线会彻底崩溃,从而一蹶不振,所以萧彻索性垂下头,双目笔直的盯着脚下的花一步步朝前走去,至于走到何种地方,那便全看他什么时候因为气虚而昏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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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花影的山道曲折蜿蜒,如同巨龙盘踞在一起的龙身,周遭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危机重重,一切都是笼罩在一层波诡云谲的轻纱之下。
岑寂在慢慢流淌。
整片天地安静的出奇。
仿佛这里所有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丝空气都在肃穆的见证着萧彻血淋淋的经历。
他缓慢的拖动着重逾千斤的双腿,脚下鲜血淋漓,满头冷汗涔涔而落,一串串的滴落在满是血迹的花朵上。
艰难的喘息声,喉间沙哑的嘶嘶声,血水吱呦的流淌声,在这片岑寂的空间之中显得尤为刺耳,混杂成一种铁石人闻之还要心碎的声音。
自他走上山道以来,已经过去了约略二十多天的时间,周身气息早已枯竭,再无半分温养双脚,只剩下浑身为数不多的肉身气力,然而他却依旧没有停下。
他渺小的身影在面对这浩瀚无尽的山道之时,就好像没有丝毫的畏惧,孤零零的影子不断的朝上迈步,攀登……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天才,所有人的绚丽光环的背后绝对有等量的痛苦和磨难同它平衡,想要脱胎换骨,必经痛不欲生。
萧彻的脸上早已是苍白如纸,浑身血液像是被冻结了一般,甚至连手掌也都是白的透明,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红润的血色,显然是已经到了一种极度虚弱,濒临死亡的状态。
他垂着脑袋,双目空洞,沉重的好似山岳一般的脚步依旧是慢吞吞的移动着,虽然历经半晌也没有走出几米远的距离,但他却依旧没有停下。
因为他知道,只要停下就是永远。
萧彻狠狠的咬着牙,不过很快就渐渐松开了,此刻在他的眼中除了登上山道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事情,所以每一丝的气力都显得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