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这是女兵住的,她们不喜欢大。”“什么女兵男兵,到了这儿,都是沙狼!”喊着,他抢过锨,往左挖。这时候,就有士兵跑过来,说杜丽丽哭鼻子,他们劝不住。罗正雄骂了句脏话:“这是啥时候,还有空哭鼻子,给我把她拉来。”士兵领命而去,罗正雄正考虑怎么收拾杜丽丽,二营长张笑天对着他耳朵喊:“杜丽丽是个新兵,别把人家吓着了”
罗正雄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又犯了错误。这次师部分给他的,一半是新兵,都还没训练过,刚到部队便分到了特二团,师长刘振海再三强调,一定要注意工作作风,绝不能再耍横脾气。“那好,你去做工作,她要再敢哭鼻子,马上让向导送回去。”二营长张笑天爬出地窝子,往南跑去,罗正雄却突然扔掉锨,窝在一人深的地窝子里发起闷来。
说实话,对这次出征,罗正雄心里一点没底,尤其看到师部分给他的这些新兵蛋子后,越发地没了信心。这哪能算是兵?罗正雄心中的兵,不说个个魁梧强悍,至少也能站成一棵树,合起来就是一座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罗正雄从来就没感觉有过不去的河,原因是他打仗先挑兵,劈柴先择斧。可这次,师部给他来这一手,人不让他挑,将不让他点,玩新鲜似的给他一堆花男秀女,还说尽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能打仗,能吃苦?笑话!就说这个杜丽丽,罗正雄见她第一眼就没好感。她从驼上跳下的那一刻,罗正雄以为她是跑部队来慰问的文艺战士,又一看,不像,文艺战士走路有文艺战士的样,不像她,左瞅瞅,右望望,一步三态,就像新媳妇进了婆家,啥也新鲜。好不容易走到罗正雄跟前,报告也不打,礼也不敬,傻呵呵地问:“你们就在这里干革命呀?”罗正雄啪地敬给她一个礼:“是!”
吓得她往后缩几步,忽然又满脸嬉笑:“你是站岗的吧,嘻嘻,我听说部队站岗的都这样。”笑完,不等罗正雄批评她,哗地跑院里看花去了。
团部小院种满了各色鲜花,这是二营长张笑天的主意,罗正雄最烦这些花呀草的,张笑天说这样可以丰富大家的生活,鼓舞士气。罗正雄心里骂:“鼓舞个屁!靠花呀草的,鼓舞起来的能叫士气?”嘴上却说:“好,就把这任务交给你,种出事儿来,我饶不了你。”事儿倒是没种出来,不过这一院的花开了,罗正雄心里也生出一片痒痒,忍不住想去摸一把,或是嗅一嗅,但他强忍着,一次也没把脚步送往花园。
夏日艳阳下,罗正雄盯着杜丽丽的背影发了片刻呆,猛然醒悟似的喊:“张营长!”另半边院里正给头一天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