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是前任礼部尚书的大女儿,其母是圣上亲封的三品夫人,又一向仗着常远道的宠爱嚣张跋扈。而黄妈妈,正是她陪嫁过来的嬷嬷。
二夫人苏雪柔一直温柔的依附在常远道身侧,一席织锦滚花的艳色长裙,玲珑有致的玉体在雪白的狐狸披风中若隐若现,本想置身事外的看一出戏,谁料那傻子却将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苏氏是个急性子,当下便大步跨到常有喜跟前,咬牙切齿的一瞪,髻上珠钗被晃得泠泠作响,厉声道:“你胡说!你休要诬陷我!”
常沁的如烟长眉一拧,长睫轻垂,投下一片阴暗,她的脸色变得沉重。本想着在众人跟前好好表现一把她的善良,谁料将这个傻子打伤的仆人竟然是二姨娘的心腹。那女人也算是她名义上的半个娘,若她落井下石,必然会被在场的人诟病为不尊重长辈,可若她不帮着这个傻妹妹,又会被人说成不维护姊妹。
真真是骑虎难下。
常沁偷偷望了一眼父亲那张隐忍怒气的脸,朝众人嫣然一笑,温声娓娓道:“父亲,沁儿觉得三妹神志不清,说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让她白白受了这委屈,不如将黄妈妈找来,审讯一番,再做定夺。”
可谓是将一碗水端得平整,既不偏袒也不包庇,引得众人一阵阵的小声夸赞。
事已至此,常远道别无他法,只得不耐烦的摆着手,唤人去将黄妈妈找来。
常有喜瘪着嘴,一副受了委屈无处可诉的可怜巴巴,还流出了几滴鳄鱼泪。
那几颗泪圆圆滚滚,如断线的珠子,一边站在远处看戏的凤其禛却被这几滴晶莹晃了眼,他下意识的抽出暖在手炉上的手,悬空隔着,似要抚掉常有喜脸上的泪,但转瞬又看到了她嘴边悠悠勾起的那抹狡诈自得的笑,不由得一僵,顺势收回手,揉上了额角。
“本王真是疯了。”
他怎么能相信一只满肚子都是坏水的野猫会任人欺辱的流泪呢。他分明看见藏在她袖中那一根染了血的素银簪子。
凤其禛挑高了眉尾,几欲轻笑出声。这只野猫够狠,竟然懂得用自己的鲜血腥味为诱饵,引蛇出洞,借他人之手除去猎物。
够狠!够刁!有意思。
“三妹妹,就算你嫌弃锦衣华服套在身上累赘,也不能穿这样破破烂烂的衣裳出门啊,就算你任性,也不能拿着相府与父亲的脸面由你胡闹。这让外人看来,那父亲的一世英名可不是蒙上了污垢。”常沁温柔笑着,嗔怪间透着宠溺爱护与身为长姐的威严,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