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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卿吓得转了好几圈四处寻找声音来源:“谁。”
苏朵的声音从阴影里飘出来:“姐姐,你不是来找我的嘛,还要问是谁?”他随即从阴影里走到灯光下站在年卿面前高举手中相机,“知道吗,我的人生有两大爱好,一是吉他二是摄影。”他献宝似的把相机显示屏递过来,“你看,我抓拍得好不好?姐姐那一低头的神韵被我准确地抓住了!”
年卿没什么心思看他抓拍的什么“一低头的神韵”。她现在只有满脑子的麻烦。
“苏朵,你怎么什么都不让人省心。对沈义和我来说,我们知道你是周子衿的外甥。对公司其他员工来说你就只是个新人。服装挑的你不满意可以等到拍照结束后跟我说嘛,再照你的意思安排一次不就行了。再说,有些你觉得合适的造型并不见得合适放在宣传海报上。人家潇潇和司城都没有说什么,怎么到苏少爷这儿就这么过不去……你,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苏朵一把推开她,后退几步站在布景前:“姐姐,你看我,你看看这条裤子穿在我身上像什么?”
之前年卿一直没有注意他穿的衣服。这么定睛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公司给终结者乐队的定位是:来自二十三世纪的神经质者。眼前苏朵腿上的斑马花纹紧身裤到让人感觉像是神经病者。可见宣传组的姐妹们没有正确领会精神啊。
苏朵眼泪汪汪地撅着红唇:“姐姐,你冤枉我了吧。”
年卿哭笑不得,抬手摆了摆示意他过来:“赶快把衣服换下来。我亲自带你出去选。”
苏朵念念不忘自己的摄影作品:“好,我去换衣服你仔细看看我给你拍的照片好看不好看。”
“嗯。”年卿点头应承。
她认真看去,倒真看出意味来了。十年来,她都不太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儿。家里的镜子于她只是一件必要的摆设,刷牙时看看牙垢有没有被清洁掉、剔除腋毛时瞧瞧有没有去干净。
十年前从周子衿家回学校宿舍。她总是照镜子。每天镜子里都能看到一对闪亮的眼睛和双颊飞上的嫣红。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周子衿没有来找她。她眼睛里的亮光一点点湮灭,双颊渐渐苍白起来。这样没有生趣的脸自然是不想看到的。
年卿找了把椅子坐进去,看显示屏上的画面。
原来自己现在就这样儿啊——画面里自己垂下头捡衣服,几缕乌黑垂顺的发丝滑落下来在聚光灯的照射下呈半透明状。在朦胧发丝间她淡淡的眉、挺翘的鼻尖、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