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探出头来。果然呢。窗明几净,地板干净得不像陈高兴的一贯作风似的。她的猫在沙发上弓起背脊发毛直立,轻盈地一跃而下来到苏朵身边舔他的皮鞋。
真狗腿啊。不对,真猫腿啊。只是给它做过几顿饭见着苏朵比见着年卿都亲。
厨房冒出一个人,正是那两个男孩中的一个。他系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油壶:“大,大姐回来了。”
第一次见他们的那天匆忙慌乱,年卿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嗯。陈高兴呢?”
“里屋睡觉呢。”
年卿拎起自己的包朝卧室走去。
那男孩看着苏朵,又憋了一句:“姐,姐夫好。”
苏朵先是一怔,然后笑得春花儿一般灿烂。他走到男孩面前长辈似的拍着男孩的肩膀:“你很有前途很有前途,我很看好你。”
“谢谢姐夫。”
苏朵心里受用极了:“你叫?”
“阿树,大家都叫我阿树。”
阿树话音刚落,就听见陈高兴叫嚷:“阿树阿树。”
“来嘞。”阿树跟一店小二似的奔过去,“您有什么吩咐?”
“好吃的什么时候才做好啊,饿死了,你不顾大的也要顾小的啊。”
阿树额头渗出汗来,连连点头:“马上好马上好,你再等会儿啊,儿子也等会儿啊。”说完赶紧挥舞着锅铲回厨房去了。
坐在床边的年卿问陈高兴:“确定他是孩子爸爸了?”她心想这还差不多,最少高兴肚子里的孩子有家了。
“没。我嫌他们两个天天吵架,给他们排了班。一人一周直到孩子出生。验了血以后是谁的算谁的。让科学说话。”
“高兴,我回来了,你的小男朋友们晚上可不能住这儿。”
“姐,你放心,他们也就是来这里当当免费包身工,您尽管使唤,不好使唤您说话,我收拾他们。谁让他们在月黑风高的阿尔卑斯山上乱发情的!”
苏朵忽然闯进来:“陈高兴。”
“小姐夫。”
这俩人自打医院事件之后就互相吸引为知己,此时更是一副许久不见英雄惜英雄的嘴脸。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陈高兴看一眼年卿再看一眼苏朵,紧咬下唇:“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公寓都盈满了他们的笑声。
年卿被眼前一幕熏染得心也跟着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