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令朕寒心!”
这番话声色俱厉,大殿中顿时鸦雀无声。索额图头上渗出一层细汗来。
“万岁圣明!”明珠见索额图狼狈,心里暗笑,身子一挺朗声说道,“如今鳌拜内患已除,内外臣工,无不仰望主上再振天威,一鼓尽收全功,天下百姓厌憎割据,盼撤三藩如大旱之望云霓,此时不撤,更待何时?天心民心所向,臣料吴三桂不敢违抗。”
“不见得!”熊赐履冷冷说道。明珠这个话与今日开议时米翰思的话如出一辙,熊赐履很讨厌这种空泛的议论,便接口大声说道:“明珠面谀当今,此乃小人行径!方今天下百废待兴,元气并未恢复!自古一夫倡乱、万民受难、社稷遭殃的事情史不绝书,难道我们可以置君父于不顾,孤注一掷?”
“明珠的说法不无道理,不能说是面谀。”遏必隆挤了挤眼,干咳一声说道,“撤藩确是民心所向,这个藩不撤掉,民不得安,国不能治呀!”他忽然想起前年漕运粮食在固安遇到那个怠慢河工的知府来,想想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便吞了回去。
“臣以为熊赐履的话对,还是要以德服人。”忽然有人大声说道。明珠瞧时,却是大理寺卿魏象枢在说话,“吴三桂前明时不过是一个总镇的前程,至危关头才封了个伯爵,我朝待他恩深似海,岂能不思报效?”明珠正想反驳,旁边的魏东亭发话道:“魏象枢未免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你能保吴三桂不反?”
“要撤也须有万全之策!”熊赐履涨红着脸顶了上来,“《易》经有云,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万一事有不虞,置宗庙社稷于何地?目下粮食仅能支用两年,存银也不足……”
“熊大人!”米翰思不等熊赐履说完,抢上去截住了,“我户部有钱买粮,可以支用五年!况且主上又不是说今日就撤藩,而是要即刻着手准备撤藩,倘再有二年时光,我还可再积一年军饷!”
此话既出,殿中诸臣不禁窃窃私议。康熙也不禁愕然,转脸问米翰思:“去年地震修殿,你不是说没有钱嘛!”
“回万岁的话!”米翰思起身一躬又坐下,大声答道,“万岁此时说修殿,臣还是没钱!”索额图也起身说道:“请万岁治米翰思欺君之罪!”
朱国治和范承谟都是外官进京述职的,还是头一回参加这样的御前会议,见大臣们争得面红耳赤,言语尖刻,惊得背上一阵阵出汗。对米翰思如此强项,正担心康熙大发雷霆,不料康熙突然纵声大笑:“国家有此良臣,朕有何忧?张万强,让内务府记档,米翰思赏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