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甚好!”四长老抚手,眼睛亮了亮,“不知此等大事,三师兄打算让谁带小崽子们去?”
早就想出去玩玩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三长老对云碌很是了解,那暗藏兴奋的语气就已经将他的德性与目的暴露得一览无余。再听到声不太雅观的“小崽子们”,三长老更是在心中对他翻了个白眼。“这等大事,自然是要温和有礼、成熟稳重的......”
四长老抱着胳膊、昂着脑袋,自信满满地等他说出自己的名字。
“五师弟,这次就要劳烦你了。”三长老朝云鹰笑了笑。
二长老顺势便把锁着血魔气息的灵囊递给他。
“那个......”四长老看了看一脸木然的五长老,然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觉得,我其实挺温和有礼、成熟稳重的。”
“这次,名义上是带小辈弟子前去观赛,但暗地里......”
“喂,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四长老有些无奈。
“我与长明寺的了一方丈有几分交情,这次会手写一封信交予你,你接下来......”
四长老纠结地靠着殿内梁柱,委屈巴巴外加可怜兮兮。
呜呜呜,大坏蛋!都不听自己说话!
——————(“割割”来了)
温孤衍来访的时候,看见黎池手上捧着本《阿含经》。佛经被风勾弄着不知翻过去多少页,看书的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池池,你在做什么?”
“看书。”黎池不紧不慢地应了声,手指微松地捏着书册。
“我竟不知你何时修炼了倒着看书的本事。”
黎池讶然回神,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哈哈哈,骗你的。”温孤衍捧腹大笑,手中的扇子“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池池,你可真好骗。”
还未等来黎池的反应,他余光突然瞥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庖屋里蹿了出来。
“操,白年糕,吃饭了。”顾意中气十足地喊了声,更像是在喊“操,白年糕,打劫了”。
“啊啊啊!池池,你这院子里怎么还有别人?”温孤衍花容失色地尖叫,然后娇滴滴地躲到黎池身后去,“嘤嘤嘤,人家怕!”
顾意两手都端着菜盘子,一时间目瞪口呆。
操,啥情况?
“放手。”黎池将《阿含经》冷冷地置于石桌上,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
“不放!”温孤衍躲在他身后,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池池,你说过的,这冷院除了你便没有旁人。”
“所以?”
“所以,这突然跑出来的家伙不是人,是鬼!”温孤衍两字一小喘,五字一大喘,让顾意听着觉得这人怕不是下一瞬就要嗝屁。“嘤嘤嘤,人家最怕鬼了。”
沉默着将菜盘子放在桌上,顾意朝那穿红戴绿的小郎君咧嘴一笑,“我不是鬼。”
然而他忘了,自己的腊肠嘴还没消下去。
他又忘了,自己没戴面纱。
“啊啊啊!”温孤衍死死拽着黎池,眼神更加惊恐,“池池,这鬼好丑!”
“......”顾意火大,“操,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若不是顾忌到这人似乎是白年糕的朋友,他一定把刚做好的糖醋鱼全都扣这人头上。
“啊啊啊!池池,这鬼怎么还骂人呢!”温孤衍几乎要晕厥过去。
“......”顾意冷哼一声就转过头回去盛饭了。
接下来,黎池冷着脸慢慢解释,却毫无效用。最后还是架出了破世,才让温孤衍颤抖着相信顾意不是鬼。
恶狠狠地扒拉着碗中的饭菜,顾意“嘎嘣”一声咬碎了块萝卜。
温孤衍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脖子。
黎池见他这没出息的模样,心中只是无奈叹气,“要么你先走吧。”
“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是来找你的。”温孤衍苦着脸摇头,“池池,你居然赶我,人家好难过,嘤嘤嘤!”
顾意险些一口饭喷出来,望着他们二人的眼神渐渐微妙起来。
又是“池池”,又是“人家”,又是“嘤嘤嘤”......啧啧啧,这两人的关系,不好说啊不好说。
黎池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毛,皱眉冷喝,“吃饭。”
“哦。”顾意乖乖地埋头吃饭。
温孤衍瞧他吃起饭来甚是勇猛,很担心他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咬着自己的嘴巴。后来见他们吃得似乎很是香甜,他又眨着眼睛好奇问道:“好吃吗?”
“好吃啊。”顾意嚼了块鱼肉,声音含糊不清,“要么老子给你拿个碗?”
“不必。”黎池打断了他的话,“阿衍不吃这些。”
温孤衍附和着点头,像个乖巧宝宝。
啧啧啧,还叫人家阿衍,你们果真是......顾意捧着饭碗,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宛如被重塑了一回。
操,要是云纤纤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气哭过去啊?
想到那个场景,顾意忽然有些兴奋。
三人成桌,两人用饭,这景致倒是有些巧妙。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至少在某些人眼中是这样的。
“池池,我下次再来看你。”温孤衍走到院门口,朝着黎池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花花绿绿的身影有些莫名的凄凉。
“嗯,好。”黎池亦是与温孤衍道别,而后转过身来。刚走几步,他却发现顾意对自己笑得非常猥琐,不由得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跟他,老子懂的。”顾意一边收着盘子,一边朝黎池挤眉弄眼。
黎池冷眼,“你懂什么?”
“操,这种事情,怎么能明说呢?”顾意收好盘子,“蹭蹭”两步便跑进了庖屋。“也不害臊。”
“......”黎池忽而有些头疼。
算了,看在这家伙今日忙了一上午,又做了顿午饭的份上,就不同他计较了。
不得不说,顾意的厨艺真的很不错。
今日黎池听他吹嘘自己厨艺精湛,便心血来潮让他做了顿饭。
结果,还真的挺精湛的。
敛着眸子想了想,他觉得自己日后怕是看不上饭堂的伙食了。
在庖屋里哼着小曲洗碗的顾意,并不知道黎池又在想法子给他下套。
“红绡一幅强,轻阑白玉光,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那个香......”。
听到小少年的歌声明快活泼地传了出来,黎池脚步一顿。